的咖啡馆。
还未落座,苏荷突然开口:“我和郑晞爸爸复婚了。”
姜宏正在看单子,闻言一怔:“啊……哈哈,恭喜你们。”
苏荷笑着对应侍生道:“一杯拿铁,加奶加糖。”转头又问,“姜老师喝什么?”
姜宏将手上的单子递给站在桌旁的应侍生:“一杯奶茶,五分甜,谢谢。”
应侍生捧着两份单子走远了,姜宏从包里拿出郑晞的期中卷子递给苏荷,解释道:“这是上周的期中卷,语文卷已经订正好了,数学程老师告诉我这儿还剩几个大题,麻烦你们回家辅导他了。”
苏荷接过卷子,前后仔细翻看:“啧,这小子,趁我不在心思野了啊……”
姜宏顿了顿,见苏荷看完了试卷,补道:“对于二年级的小朋友而言,郑晞的成绩不成问题。不过,我在家长会的时候请他的小叔叔代为转达,他的表达能力与其他孩子们相比,有些欠缺。”
话音未落,苏荷却突然笑出声:“姜老师有心了,这些家长会第二天阿恒都告诉我了,难为他居然还记在笔记本里。”
姜宏:(⊙o⊙)郑以恒居然都转答了?……
应侍生端着两杯饮品上前,苏荷接过咖啡,小呡一口,道:“不知姜老师知不知道,郑晞小时候,他的小叔叔照顾过一段时间?”
姜宏拿着小勺搅动奶茶,尴尴尬尬地应了声。
她知道,上周末晚上,郑以恒亲口告诉她的。
苏荷见姜宏的面色突然,和善地勾起唇角:“你和阿恒的事情,我都听他哥哥说了。”这一回,她索性略去了老师的敬称。
姜宏手上的动作一顿,抬眸怔怔望着苏荷,一时不明白她的用意。
苏荷又呡了口咖啡:“你放心,我并非来这儿作说客。不论阿远有没有同你说,只是当年的事情,我这个不着调的母亲如今所见所想,肯定与阿远大为不同。就好像那场罗生门,姜老师想不想听听我的版本?”
姜宏放下小勺,端起奶茶大喝一口,吞下自己方才的无措,笑着掩饰:“啊,都是些过去了的陈年旧事了,不提也罢。”
苏荷却定定看着她:“这么多年了,你和阿远仍是这样的空窗模样;可见无论是对姜老师你,还是对阿恒,都没有过去。”
……这便是不想听也得听了。姜宏放下杯盏,无奈道:“生活又非小说,我也没有女主角那样的金手指,哪会真的为了谁一直单着?不过是没有遇到那个人,趁自己还有几年青春暂且不想对现实妥协罢了。”
“没遇到那个人,”苏荷喃喃,“当初我也用这样的理由圈着自己,告诉自己放下了,一圈就是五六年。可是再遇上郑以勤,什么心理建设都垮了。这几年我根本就是自欺欺人,其实心底一直等着他。”
郑以恒告诉她七八年前兄嫂闹得极凶,只是眼下听苏荷所言,竟有些像余情未了,姜宏有一瞬的疑惑:“那……当年?”
“那个时候年纪小,刚毕业就怀了孩子,还没体会社会险恶,就先把自己困在成堆的奶粉尿布里了。”苏荷混不介意抖出当年的零碎琐事,自嘲道,“一个没脱离象牙塔的女孩子懂什么呀?觉得整个世界都该围着自己转。可有一天,世界的重心突然变了,所有人都围着那个从我肚子里蹦出来的孩子,我忧郁地想哭,可父母却只觉得我都为人母了,哪能这样任性。”
“不巧郑晞爸爸那时候碰上了个不好对付的病历,压根没注意到我的情绪。”苏荷自嘲道,“那段日子的情绪很莫名,整天整天找不到生活的重心,甚至怀疑自己究竟为什么活在骄阳下。怀疑自我,怀疑所有人,怀疑世界,情绪上了头,我提了离婚。”
“我干了件大事,跑到医院把协议书直接甩到了郑晞爸爸脸上,之后一个人跑到国外待了好几个月。大概他也被我气疯了,所以不二地牵了协议。结果就是两人当了段日子的甩手掌柜,把郑晞丢到了阿恒身边。那个时候你们大四吧?”
姜宏颔首,却是听得满脑门黑线,她与郑以恒,究其根本,同苏荷与郑以勤的处境何其相像。其实谁都没有错,只怪彼时太年轻,遇事不过脑,不计前因后果,只凭着满脑门的冲劲一往直前。
缓缓吐出一口气,她叹道:“好在眼下也有了个好结局。”
姜宏没有探寻他人八卦秘辛的喜好,在这厢生硬地将话题往郑晞身上拉扯,奈何苏荷压根不理会她的小九九,继续道:“阿恒是个好孩子。我年长他那么多岁,有了十月怀胎的经历,尚且不知如何面对一个孩子,突然让他一个男学生奶孩子,也真是难为他了。”
“他把我瞒得太好了,我压根不知道郑晞的存在。”姜宏接道,“他每天围着孩子转,我却只以为他心里头没我了。像您一样,我干了件大事。”
苏荷知道姜宏口中的“大事”所指为何,终于明白当年兄弟俩面临着相似的处境。只是思及郑以恒与姜宏的矛盾终究因郑晞而起,且又没有滔天仇恨,她斟酌道:“这么多年过去,能再遇也是缘。”
姜宏盯着桌上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