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城到洋医院去掏枪子儿;二是我给他掏出来再治好,可咱没麻药,怕他受不住疼。
你说咋治我咋治。”大拇指瞅瞅黑娃。黑娃说:“干脆给他掏出来。”大拇指对大
先生说:“掏!”大先生解开布包,取出一只带环儿的钢扦儿,刚挨住伤口,兆鹏
就惨叫起来。大先生迟疑一下说:“这人没咱的弟兄皮实。”大拇指笑着对黑娃说:
“就这副虚气儿他还想入伙哩!咱伙里弟兄可都是断胳膊折腿不吭声。没这股子毒
劲儿还想入伙当上匪?绑起!”于是七手八脚把兆鹏的身子和手脚都摁绑在木板上。
大先生说:“我下手了——”话音未落,一下子就把那根带环儿的钢扦子塞进伤口。
兆鹏撕肝裂肺似的吼叫起来。黑娃说:“把嘴给塞住,叫得人心烦。”于是又用烂
布塞进嘴里。大先生捏那根钢扦儿在腿肚里寻找弹头,一挖一拐又猛然一提,一串
血肉模糊的东西带着一股热血的腥气从小腿肚里拉出来,扔到盛着清水的铜盆里,
当啷一声脆响,水面上就绽开一片耀眼的血花,伤口里头的血嘎嘟嘟涌冒出来,大
先生不慌不忙拨开药葫芦的木塞儿,把紫红色的刀箭药倒人伤口,拿一只带药勺儿
的钢扦往伤口里头塞,血流眼见着流得缓了少了,随之就止住不流了。大先生又掂
起另一只药葫芦儿,往伤口四周撒上一层厚厚的黑色药面儿,然后用布条垫着麻纸
缠裹起来。大先生瞅着被他折腾得完全昏死的兆鹏说:“没彩没彩,这人没彩!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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