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开始了么?三鑫集团开始收权了么?
阮舒咬了咬指甲,后背隐约有些森凉。
总部要对子公司集权,是在预期之内的,终归就是像现在这样,找个人压在头上罢了。当初允给她的股份很多,她并不是特别担心自己被“欺负”得太厉害。而且,多多少少也念着有傅令元在。
然而如今,这个帮三鑫集团收权的人是傅令元。
她承认她不够理智,一方面其实清楚,无论是谁都一样,该被收权还是会被收权,傅令元怎么都是公事公办,但另一方面,她没有办法不去想自己和傅令元之间的亲密关系,他……
她太久未吭声,林璞在那头不停地唤她:“姐……?姐?你还在吗?”
“你不是说有给我准备公司的周报月报?发来我的邮箱……”阮舒淡声。
“姐,你——”
“我有事会再找你。”阮舒打断他,嗓音幽冷,“明天我会去公司。”
说完挂掉语音。
阮舒静默地坐在椅子里,眼睛虚虚地盯着屏幕,顷刻之后,手掌抵在额头撑着脑袋支在桌面上,阖了阖眼皮。
好久没有感到有心无力了……
三鑫集团……被收购原本就是有利也有弊,当初林氏因为“保健品吃死人事件”陷入困境,她只能在保有最有利于自己的条件被迫接受收购。但她始终没有放弃用业绩来为林氏争取更多的自主权,而一直以来三鑫集团给予林氏的自主权也确实是很大的。
大的她常常忘记林氏已经是三鑫集团的子公司了。
所以傅令元现在算是她的直属上级领导?
呵。
沉了沉气,阮舒打开自己的邮箱。
一个多月的时间,积累了无数封未读邮件。
她暂时没有心情也没有时间去一封封地查看处理,先点开林璞照她的要求刚给她发过来的周报和月报。
脑子里糟糟的,好像并没有具体在想什么事,却是纷纷扰扰得她无法集中注意力。打开邮件没瞅两眼,心里愈发烦躁。
丢开ipad,阮舒霍然起身,离开房间打算到外面透透气。
刚一出来,恰见过道对面,傅清辞脸色不太好地捂着肚子站在楼梯口,似要下楼。看到她时,她愣了一愣:“你怎么在这?”很快猜测,“陈青洲又抓你来当人质?”
阮舒不知该作何解释,只能委婉道:“陈先生请我来这里做客两天。”
这种说法其实在傅清辞听来自然是默认被抓的意思,不禁讥嘲:“陈青洲就是这种男人,最爱强迫女人。”
阮舒未接话。
傅清辞挑眼扫了扫她方才出来的房间:“这回他给你的待遇不错?不仅没有把你关地下室,还招待你上二楼来住?”
阮舒淡声:“他说我是客人,不能亏待我。”
傅清辞嘲弄地哧一声:“一而再再而三,看来你能带给令元的威胁力很大?这回陈青洲又是要拿你威胁什么?”
阮舒摇摇头:“我不清楚。”
“你这反应倒是淡定。是不害怕,还是已经被抓习惯了?”傅清辞打量着她,问,“令元现在可风光了吧?听说他在他舅舅家的三鑫集团都有股份了?真是逍遥快活哈,赚着黑心的钱,用来给自己享乐。”
阮舒清淡着脸色依旧没有接话。
傅清辞目露一丝狐疑,约莫是以为她被抓为人质心情也并不好,于是未再挑刺儿,扫视周围两眼,稍凝色:“照理说上一回你帮过我,我还欠着你一个人情该还你,但是我自己现在在这里,也是暂时自身难保。”
“我明白,傅警官。”阮舒略略颔首,表示理解。
“傅警官……”傅清辞于唇齿间低低地重复这三个字眼,自嘲一笑,“我现在算哪门子的警官……”
阮舒听言蹙眉——难道还在停职?
心底深处油然对傅令辞生出更浓重的感同身受。
感同身受被强行禁闭在某个空间里无法自由的痛楚。感同身受她不能做自己热爱的警察职业,就像她这一个多月脱手林氏般毫无安全感。
气氛因两人的同时沉默而显得异常沉闷。
傅清辞在这时重新捂紧肚子,另外一只手撑在楼梯的扶手上,脸色虚白,额头冒汗,表情十分痛苦似的,佝偻着背快蹲到地上去了。
同样是女人,这副神色阮舒很熟悉,**不离十就是痛经。跨开步子上前两步,搭了把手扶住她,建议道:“傅警官,我送你回房间躺着吧。”
“谢谢。”也亏傅清辞都疼成这样了,还能把俩字说得如此冷硬。
至少她是办不到的。阮舒淡淡一笑:“身体不舒服的时候,硬是要和他抗争,吃亏得还是自己。不如曲线救国,拿捏他的软处,等待机会,也给自己的身体一些时间。”
傅清辞眼神古怪地瞅她:“阮小姐很有经验?”
经验……?阮舒垂了垂眼睫,遮盖眸底的一丝自嘲。也许算是吧。不过都是劝别人时头头是道,她自己不是撞了个头破血流之后才想通的?
如今时候回想起来,她其实本就该是个能屈能伸的女人。可一开始为什么非得要和傅令元强硬地正面冲突?是因为……潜意识里认为,如果在他的面前都要演戏,那么该多可悲?
人对待陌生人,往往比对待亲近的人,要宽容得多……
亲近的人……?阮舒神色微微一晃,很快敛回来,轻轻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