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的强援失去,还有谁能作为旧党君子们的依靠呢?
「容不下又如何?不劳足下操心?吾身为宋臣,便是天子真得不容,吾自当
尽臣子之道便是。」
「大人若真是有心如此,当初如何与梁乙逋作?」
「只恨梁乙逋垮得太快,白费我一番心思!」
「梁乙逋能给大人的,现今西夏事之人一样也能许诺,大人信也罢不信也
罢,西夏所要的,也只是与大宋相安无事而已。」
「笑话,大宋与西夏打的仗还少吗?元佑年间,我大宋动罢兵,你夏兵却
屡屡挑衅,那时节却不见你说什么相安无事。」
「那不过梁乙逋之奸计也。」
「哼哼,梁乙逋当时也是这般说。」高师亮冷笑不止。
「成王败寇而已,现今西夏事权归一,当不会反复。」
「说得好听,谁知真假?你西夏素来反复无常,若要作,须先拿出诚意来。」
「诚意吗,大人请看。」道人说着,竟从怀中拿出数封书信来,递于高师亮。
高师亮一看,顿时脸色一变,立刻便将书信收好。
「这几封信想来让大人费心伤神不小,今日完璧归赵,不知这算不算诚意。」
……
雅间外面,不远处的两个富商打扮的汉子,眼光一直四下扫描,身边的歌女
劝酒献媚,也是敷衍应付了事,他们俩的心神都只在那扇门上。突然看见雅间的
门一开,那道士飘然离开,两人的神色便变得紧张。然后起身便进了雅间,之后
很快出来,很技巧的跟在那道人身后,一同离开了白矾楼。
高师亮独自坐在雅阁之内,心中也不知自己这步棋走的是对是错。
自己虽然身为武人,但是自觉的并没有一般武人的粗鄙。相反,对于司马光、
文彦博这等北方文人士大夫的领袖,他有着非同一般的崇敬。他相信大宋朝只有
在这样的贤人领导下,才会真正太平盛世。而现在却是那些小任奸党们充斥朝堂,
官家也不修德,亲小人远贤臣,这样下去大宋可怎么得了?
既然司马光说大宋唯一正确的道路就是休养生息,就是遵照原来的道路一直
走下去,永远不作出任何改变,这样自然天下太平,那么变法什么乱七八糟的就
是错误,就是劳民伤财!
既然司马光说要安抚四夷,在德不在险,那官家就应该好好修德,这样不动
刀兵自然就能用礼仪道德感化党项契丹那些蛮夷俯首称臣!
既然文彦博说大宋是与士大夫共天下,不是与姓共天下。那么官家就应该
听士大夫的,士大夫说好便好,那些草民姓说好不好根本无须理会。那些奸党
小人们说什么土地兼并,贫者无立锥之地。既然士大夫与天子共天下,那多占些
土地又如何?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姓有无立锥之地又有什么打紧?
不过唐太宗似乎说过民为重,稷次之,君为轻,这个……
细想想,文彦博似乎也说过新法就是劳民伤财,只有废除新法才能让姓稍
得休息,这个似乎前后说的不太一样……不过,这种经邦治国的大学问不是自己
这种浅薄老粗可以理解的。
自己只要知道一个原则便是了,总之,司马光们说的便是真理!
可惜,这样的真理,却不被当今天子所理解。伴随着对西夏前所未有的大捷,
奸党的气焰更加嚣张了。但是旧党大臣虽然被赶出了朝堂,远远的基本上都到了
岭南,其实他们隐藏在地下的庞大势力依旧存在,朝野之间,宫廷内外,这股庞
大的势力依旧能躲在幕后默默的影响着天下大势。否则自己今天如何能坐在这里
和这个西夏奸细密谈?
司马光说打仗非国家之利,只是边将之利,打了胜仗更是如此。大宋当以礼
仪道德感化屈服四方蛮夷,这才是天朝上国的风范。若是象那些蛮夷一样图知以
力服人,那即使打一次胜仗,也丝毫不值得高兴,相反还应该感到羞耻才对。
既然司马光都这么说了,那这平夏城大捷其实不应算作大宋的光荣,反而是
奸党们将大宋一步步拖向深渊的明证!况且奸党们一直在不遗余力的恶毒攻击高
太后,将这位万民敬仰德被天下的太后形容为武则天,说她是奸后擅国,竟说她
曾经有过废立之意。这等丧心病狂灭绝人伦的话都说的出口,挑拨天家亲情,这
与谋反有何分别?
自己身为高太后的族人,于公于私,都必须有所行动了。
西夏人提出的要求自己满足不了,不知他们犯什么神经,居然又想要弓弩火
器。上次那批中途出事之后,也不知落到他们手里没有。自己的筹码扔出去了,
却不见应有的东西还回来,这一等就是三年!现在居然恬不知耻,还来要。须
知大宋现今自己也没得用了。
当年那批火器虎崩炮,其实也无甚希奇,于大宋军器监内生产的火药并无二
致。只不过其中加入了一种特殊的矿石,名曰「火砂」,此物乃是那些炼丹的道
士们发现的,遇火燃爆,其烈如雷,威力能开山裂石,此事被军器监得知,后来
才有了虎崩炮这种东西。
但是火砂矿只有京东路抱犊山一带才有,绍圣元年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