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大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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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家床上。
鱼在墩子怀里酣睡。恍惚中,一团白雾滚着进了屋,到了床边,努力试图站
起成为一个人形,却像软烂稀泥要上墙,屡战屡败。那是中国足球,是梦遗的申
遗。这团雾摇摇晃晃摇摇晃晃十分艰难地成了人形,越来越实在。原来是鱼爸,
他看上去很疲劳,软塌塌趴在鱼身上。
鱼梦见爸爸忽然回家了,说忘了一件事,一件重要的事。她问什么事?爸爸
说:「爸想再疼你一次。」
鱼说:「你神经病。早上刚弄完,你不累呀?」
鱼爸留恋地望着鱼,渐渐还原成雾状。白雾往门口飘去,一步三回头,难舍
难分,最后消散,慢慢。慢慢。
鱼梦见自己走在草坡上,不小心踩进一滩烂泥。烂泥像一贪婪巨兽的嘴,正
在快速吞噬她。她的脚、她的腿转眼没了。
鱼勐一激灵,咣当醒来,睡眼朦胧、头发散乱,眼前是睁着眼睛的墩子。鱼
一时闹不清现实跟梦境哪个更诡异。她愣了一会儿,从枕头底下抽出手机,拨打
爸爸的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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羲天桥。
街边树荫下,协管儿p的目光像沙尘暴,又扫一圈路边趴的那熘车,又瞅见
那辆捷达。丫还跟那儿趴着。
那车趴那儿半天了。p本想过去问问,转念又一想,万一人家给情儿发短信
呢?得嘞,这年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那辆捷达里,鱼爸的手机铃声响起。这是鱼给down的一首欢快的sè_qíng歌
曲,响了一遍又一遍。
鱼爸趴在方向盘上,嘴巴张开,一动不动;心跳嘛,曾经惨烈,现在没了。
「啪!」擦净的挡风玻璃上又落一大滴鸟屎,砸出一椭圆形,灰白色。
车外世界鸟屎花香,树上胖喜鹊和大乌鸦鸡同鸭讲,吵得正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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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家床上。
鱼坐起来问墩子:「有烟么?」
墩子从衣裳兜里摸出烟和火儿。鱼接过去,一个火儿点着两根儿烟,自己留
一根、递给墩子一根。
两人光着身子坐在花花尸体旁边,一边抽烟一边聊天。
鱼说:「我这儿你也看见了,你没法住。你怎么打算?」
墩子说:「我离开,走远远的。」
鱼拿夹着烟的食指中指点点花花的尸体问:「那这怎办?捐医学院?」
「你脑瘫啦?那你还不如自首呢。」
「自哪门子首?她又不是我杀的。」
突然,花花的手机铃声响起来。鱼接听,那边是一个中年妇女:「喂?是鱼
啊?我是花花的妈妈。花花在你那儿吧?让她赶紧回家。」
鱼挂了花花的手机,对墩子说:「带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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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大排档,乌烟瘴气。
「兄,找我什么事儿?」
墩子说:「想求大哥帮个忙。」
「一家人,什么求不求的?说。」
「我想跟你借点钱。有急用。」
「借多少?」
「你有多少?」
「靠,打劫呀?有这么借钱的么?」
墩子貌似诚恳地回答说:「我奶刚才脑溢血,我给送医院了。医院说得先交
两万三押金。」
「走医保啊。」
墩子说:「我爸妈在的时候没给上医保。」
「墩子你是好人。我很愿意帮你,可我身上现在只有三,你不嫌少就先拿
着。」
墩子接过三张一的,掖进怀里说:「大哥,我忘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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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酒吧。
「墩子,我知道我上次那事儿我欠你一情儿,我应该还你,可我眼下手头上
实在没有周转资金啊。」
「你现在手头有多少?」
「六七,都给你。要不你找找黑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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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饭馆后厨,黑驴正在刷锅,墩子忽然闪进来。
黑驴吓一跳:「你丫想吓死我吧?」
墩子说:「我马上要走。你能弄来多少钱?」
黑驴说:「你犯事儿了?要跑路?」
「给我保密。」
「没问题。」
「一傻逼调戏我表姐。我给丫捅死了。」
「好兄,干得好。要多少?你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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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没什么行人。街角阴暗处,鱼靠墙站着,无聊赖。
一辆车慢慢开过来。车窗降下,一男的看着鱼,眼珠子带火苗。嫖的一眼能
认出卖的,就像卖的一眼能看出嫖的。鱼慢慢撩起裙子,冲那男的露出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