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紧闭着双目仍维持着痛苦神情的脸庞,两名剑奴都露出了不忍之色。
担人总还是要弄醒的,他们必须知道,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在人中上掐的有些发紫,田灵筠的喉咙中才发出两下含糊的咕哝,长长的睫
毛颤动了一下,缓缓地打开。
布条已被解下,赤裸的地方也已用外衣盖住,剑奴知道事急从权,不可能太
过照顾她的心绪,单手在她腕脉上一搭,将一股浑厚真气送了进去,口中问道:
“田姑娘,孙姑娘呢?”
田灵筠涣散的眸子一点点凝缩到面前剑奴的脸上,接着,她浑身一个激灵,
猛地一挣,整个人飞一样逃到了床上,双手一扯衣襟缩进角落,嘶哑的尖叫起来。
“滚!都滚开!不要……不要过来!都滚开……滚开……”
那剑奴的手僵在半空,停了片刻,才缓缓缩了回去,起身道:“咱们出去,
叫峨嵋派的几位女侠过来。”
短短一会儿的功夫,并不大的院子里就已经挤满了人。
灵秀五娥剩下那三位赶到的时候,小星早已站定在院中,远远将情形打量了
一遍。
屋内的情况不得而知,四大剑奴牢牢封住门户,外人不得入内,不过白天雄
赶来后,其中一名剑奴向他附耳报告,小星抖擞精神凝神倾听,倒是略略清楚了
个大概。
白天雄昨日白天未曾露面,原来是要负责昨晚整夜的巡防事宜,加上身体抱
恙,于是到了入夜后才下来接班,并未与诸人正式照面。
他办事倒是利落的很,知道田灵筠此刻不宜会见男子,也不急着进屋,反倒
是飞身而起,在屋顶上仔仔细细的走了一个来回,将院子里的角角落落都认真勘
察了一遍。
小星也在做一样的事,只不过不敢那么明目张胆,而是混在人群中东走西瞧。
这一番看下来,两人得出的结论倒也相差无几。
毫无异常之处。
就算是飞天遁地,总要有迹可循,现下唯一能算是敌人出入留下痕迹的,竟
只是那断成两截的门闩。
白天雄拿在手里,小星也在远处仔细看着,那门闩确实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切口齐整光滑,应该是用什么利刃贯足内力一口气斩断,这种木料,只要有个十
年八年内功修为,就能切豆腐一样砍开,没什么出奇。
奇怪的是,那人究竟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做这件事的。
小星皱着眉心折返到院门外,昨晚他还从这边观望过里面,视野极为通畅,
一眼就可以看到小筑屋门外的情形,昨晚这条道人来人往,光是挂灯的人就忙
活到半夜,怎么会有人敢挑这种地方下手?
“换做是我,应该会考虑穿窗而入才对。”小星托着下巴,找了一圈之后,
发现若要是避人耳目潜入这小筑,被两株老树挡住的窗子才是最佳通道,而且进
去之后就是田灵筠起居之处,下手也更容易。
砍断门闩从正门进去,光是那木头掉在地上的声音,也足够要命了吧?
想来白天雄也考虑到了这个问题,他大步走到被两株老树挡住的窗子外,抬
手扳了一扳,两处窗棂均是完好无损,窗纸都不曾有半点破损,外窗台上积灰仍
在。
这时另外三女已将田灵筠搀扶出来,白天雄上前欲问,那三人却齐齐摇了摇
头,年纪最长的那个少妇面带愧色,哑声道:“白二伯,对不住,灵筠……她受
了极大惊吓,您有什么话,要是等不及晚些再问,请过会儿到我们那边,让我代
您问吧。”
白天雄只得点了点头,柔声道:“好好照顾田姑娘。”
院子里的所有人面色都显得十分凝重,有些浑浑噩噩的莽汉知道此事才真正
明白过来,这不是个玩笑也不是一场噩梦。
白家的新娘子,真的就这样一夜之间不翼而飞了。
一些惊惶的视线已经在人群之中来回打量。这座别庄地处半山,周围戒备森
严,比起潜伏在外面伺机下手,提前混入庄内才是最有可能的做法。
果不其然,白天雄低声吩咐了几句之后,便叫来了白吉白祥这对正副总管,
也不避讳不少人就在当场,朗声道:“白吉,你去拿至今为止所有留下观礼的宾
客名单,白祥,你去把所有客人叫醒,在练武场集,查点人数,给我核对出来,
看看到底少了谁。”
他转脸看向围观众人,抱拳道:“诸位对不住了,暮剑阁出了这等大事,不
得不劳烦大家暂时留下,帮我们清查真相。如果耽误了各位的要事,过后白某必
将全力补偿。诸位先往练武场去吧。”
小星混在人群里走到半路,就见一支旗火冲天而起,拖出长长一道浓红烟雾。
可以想见,原本已在本家等待着喜宴开始的白家人们,在看到这紧急讯号后,
会是怎样一番手忙脚乱。
练武场上,崔冰已在不显眼的角落站定,似乎是小星不在身边让她有些紧张,
纤长的手指垂在衣襟下偷偷的绞着衣角。直到看见小星走来,才双眼一亮,sū_xiōng
大大一个起伏,暗暗长松了口气。
这时候也没什么人还有心思注意碧姑娘,崔冰望着前面诸人的背影,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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