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琂思来想去,令沐柯先护送卫长宁回长安,再不回去恐要生事。卫长宁不愿单独离去,拽着她的衣袖,悄悄道:“我等先生。”
她眼中生出期盼,君琂心软,亲自送她出郡县,嘱咐沐柯一路多加小心。回身见到赶来送行的洛阳令,她忽视后反替卫长宁理了理衣袍,神色柔和,道:“回去后,皇帝必然召见你,记住贪污一事,你就回答不知,一切等我回去。”
卫长宁低头,见到她白嫩的手在自己领口处,自己玄色的衣袍衬得那双手极为好看,心口不知怎地就暖暖的。她忍不住伸手握上,横竖先生答应与她成亲了,可以摸的。
猝不及防地被她牵住手,君琂微微蹙眉,还是选择抽回手。
容湛恰好看到这一幕,亦将卫少卿眼中的失落看在心中,他顿了顿,才俯身向两人行礼,道:“卫少卿一路保重。”
于人前,卫长宁总是端方自持,将手背在身后,笑道:“洛阳令也要保重,赈灾之事要辛苦你了。”
容湛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几瞬,目露不舍,上前一步,道:“我若能回京,必然会去拜访卫少卿。”
君琂唇角淡淡的笑意凝固了。
春日里露出几许阳光,淡淡地洒在几人身上,沐柯打马走来,不耐烦地说道:“小表哥赶紧走了,再不走天都要黑了。”
卫长宁拖延不得,暗暗地伸手捏了捏君先生的手心,低声说道:“先生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年前人胆大妄为,又充满朝气,君琂被她捏得手心发烫,冲她点点头,示意她赶紧上马。
拖延半刻钟,卫长宁还是依依不舍地离开,背影里含着不多见的青春气息。容湛看了几眼,眸色幽深,不免有些低落。回身时,太傅已走远了。
洛阳这里聚集的灾民不可在这里多待,需要返回原地。家园被毁,朝廷需拨银子帮他们重新盖屋,良田被毁,也需放米粮让他们度日。
洛阳是大城市,必然繁华,可赈济这么多灾民也是力不从心,容湛向太傅说明心意,需求朝廷解决。
君琂应下了,恰好前些日子查账,许多亏空都已补全,国库充盈,户部那里能拿出银子。时间急迫,君琂写了奏疏回京,恳求陛下拨银。
奏疏是专人派送,速度极快,卫长宁先走反倒慢了一日,回京后,她与沐柯一同去御前复命。
皇帝果然闻及贪污一事,卫长宁照着君琂的意思回复,皇帝知晓证据在太傅手中,反倒心定几分,又因她遣散百姓有功,准她几日回去休息,奖赏等太傅回京再论。
两人神清气爽地出太极殿,方下御阶就遇到李瑾,卫长宁往一旁避避,沐柯傻乎乎地反倒拉她上前见礼,她心中暗骂这个呆子。
李瑾来御前复命,见到活生生的卫长宁,心中极为欣喜,俏丽的面孔上也漾起笑意,道:“你回来就好,这次你可立了大功,父皇定会奖赏你。”
沐柯纳闷,公主的话只在意小表哥立功,而不问她失踪的事,果然天家公主不懂体贴人。
李瑾碍着沐柯在,许多话不好说,眼神示意沐柯望一旁站站。沐柯会意,便道:“卫少卿,我先出宫等你。”
卫长宁点头,目送着沐柯离去的身影,李瑾则与她一同往长乐宫门走去,一面道:“听闻陆家与卫家定亲了,定是你与陆姑娘?”
宫道深深,碧空如洗。两人走得很慢,卫长宁徐徐道:“我今日方归,还不知晓这些事,不过我不会与陆姑娘定亲的,陆卫两家亲事,我并不同意,相信父亲不会硬逼我的。”
李瑾闻言便松了口气,只要卫长庚不同意,她就还有转机的,方才见沐柯与她有说有笑,想来关系在修复了。这样卫长庚背后便又沐国公的支持,那么她夺嫡的胜算就更大了些。
秦王兄被禁足,短时间内也出不来,他已然失去最好的时机,其他两个人比她,并没有优势,后宫里有她母亲撑着,她问鼎之日就近了。
卫长宁见她低眉浅笑就知她会错自己的意思,自己没有与陆家定亲,可与太傅定好了。当然这后半句不可说,待太傅回京才可提上议程,现在回府就要解决陆家的亲事。
在宫外等候的沐柯见到小表哥出来,抿抿唇角,低声言道:“小表哥,你要去见见祖母吗?她老人家想您呢,还有公主找你做什么?”
“我先回去解决陆家的亲事,等合适的机会我再去国公府。”卫长宁翻身上马,故意忽略沐柯口中第二个问题。
沐柯不是傻子,见她不想回答也不勉强,人到了长安就算平安了,他不好再跟着就远远望着她打马离开,自己才回国公府。
卫长宁没有回侯府,反去书斋整理账簿。现在回去,侯爷必然没有下衙,与魏珺道理说不清,不如在外面等一等。
她在书斋里等了半个时辰,元安领着陆琏找过来。陆琏满面喜气,显然,将她吩咐的事办得很妥当。
陆琏回来早了几日,卫长宁请人入内,吩咐元安沏茶,言道:“陆大哥回来得早了些,我正愁着如何熬过这几日。”
“魏明就在长安城内,并没有离开,我捉他花了几日时间,眼下人就在我那里绑着,不知世子要他何用?”陆琏接过元安长茶水,大口饮下。
卫长宁笑道:“不可说,烦请陆大哥直接将人送进大理寺,您先去,我随后就到,我会亲自审理魏明。”
陆琏不明白,但军人服从是天职,他立刻回去将人绑送到大理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