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长宁也觉得只有跳车这条路,她拉着君琂一齐跳下去,落地前抱紧着她。
马车在两人落地的同时撞到了树,车板撞得粉碎,马却还在那里奔跑,杀手立即追过去,查看车内的人。
两人滚下车后,冲击的速度顿时滚下一个小山颇,借着前头突起的小山丘恰好隐藏着行踪。君琂被撞得头脑发昏,卫长宁拨着小树拦着上方。
瞬息,杀手的脚步声出现在林子,见马车里是空的,就在周围搜寻着,并没有放过的意思。
卫长宁屏息凝神,全神贯注地透着树影缝隙盯着他们,浑身紧绷着,极是害怕他们查到这里来。
她一手依旧抱着君琂,方才跳才车的时候,明明是她护着君先生,落地的时候却又变成君先生护住她,瞬间就换了方向。
君琂被卫长宁死死锢在怀里,她浑身都似散架了一般,疼得她咬牙,伸手去使不上半分力气。
脚步声重了些,吓得卫长宁心口慌乱,忙用力将君先生抱紧,以此来缩小两人占地的范围。
君琂出身礼教大家,矜持自重,被她这般紧密抱着,极是不喜。卫长宁身体极是柔软,两人这般贴合得浑身上下没有一丝缝隙,她觉得自己触碰的每一处都是女子的柔软,让她紧张得无所适从。
杀手就在上面,君琂也不好再动,浑身紧绷到了极点,唯有期盼杀手早些离去。
近处的杀手还在草丛里搜寻,剩下的金吾卫赶来,又是一番厮杀,这让卫长宁得了空隙。她吹了一声口哨,自己的马儿立即踏尘而来。
她顾不得其他的,害怕杀手半道上又返回来,连忙将君先生扶上马。这种紧要关头也顾不得去何处,她牵着马踉跄地往林中深处跑去,不知是不是错觉,背后总感觉有人跟着,她一刻不敢停,紧张下越走越偏,一直走到没有天光的尽头。
在远处等待的元安久久不见世子回来,也打马去找,厮杀过后的现场让人作呕,他一刻不敢停,也聪明地按照车轱辘留下的印记去找,他一面找一面喊,就是见不到世子。
天快黑了也不见世子回来,他牵着马往前走,天际透着灰败的暗蓝色,前方就是荒山野岭,指不定就有恶狼,他找到那个被撞碎的车板,吓得哭了起来。
他将车板翻过来,也没有世子与君先生影子,他慌得不行,大声喊着,他一人在附近找了许久。
月上中天的时候,远处有人提着火把而来,也是冲着被撞坏的马车翻找,最后也同样停了下来。
军人极是敏感,韩元一身铠甲,冷光渗人,元安透着火光认出他,立马蹿了出去。
元安懂礼的停留在几步外,先报上自己的身份,“韩将军,我是卫国侯世子的小厮元安。”
韩元自然知晓是他,忙让人将他带过来,问道:“你家世子在何处,怎地你一人在此?”
元安将世子弄丢了,正急得不行,遇到救星忙将所有的事情说出来,不忘道:“我家世子就是去救君先生,才不见的。”
韩元头疼,他是接到君琂特地送去长安的书信,明白她的处境,恐她遭遇刺杀,才特地过来接人,却没想到还是慢了一步。
代王李齐过世三年,君琂不顾朝堂上杂乱无章的弊处挂冠而去,皇帝不善朝政,立蔺世宗为相。此人眼光手腕惊人,行事刁钻,一手扶持着自己的人登上朝堂,武将中也不乏有人倾倒于他。
现在朝中的文臣武将有多少是他的人,皇帝自己也弄不清楚。每每皇帝的意思都会受到朝臣的反对,处处受制。蔺相的势力悄无声息渗透到大唐朝的命脉中,就是惧怕为他所知君琂的踪迹,韩元一而再的谨慎,没想到半道上竟直接将人弄丢了。
对于卫世子的救人,他一时不解但没有去深想,立即命人去周围查找。
元安不敢回侯府,对于遇上女人就失去理智的世子,他也没有办法,只好时时跟着韩将军,尽快找到世子。世子最重要的事便是明年春考,若是误了又得等三年,她已经被府内继母压制得难以喘息了。
韩元是军人,服从陛下圣意,他将君琂生死不明的消息秘密传回京,顺带命人去卫国侯府送信,将卫世子的遭遇一并说了。
书信送到侯府的时候,卫国侯在府衙没有回来,送信的人将书信递至门人处就离开,卫见绪见到将军府的印戳,心中觉得奇怪,他回来后就诸事不顺,去长安城国子监就读的事也没有回应。
他从门人那里接过书信,就大着胆子打开,见到‘卫世子生死不明’几字,心中大喜过望,忙携带着书信去后院见母亲。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小侯爷你凑过去,有嘛用?
卫长宁:有句话说的好。
作者:什么话?
卫长宁:患难与共。
作者:……
下更周二。
第20章 二十
侯府继室魏珺扫过一眼书信,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在那个印戳上,这是金吾卫大将军府上通信的证据。她将书信丢在桌案上,沉静的目光看着自己面露喜色的儿子,“不过是失踪,又不是真的死了,那么高兴做什么,上次不就是半道截杀,都伤得那么重,可还不是活蹦乱跳地回来了。”
一盆凉水浇在了卫见绪的头顶上,但黑眸里的喜气没有退去,依旧言道:“母亲,有些人失踪可就真的回不来了。”
魏珺端坐在椅子上,暗红色海棠罗裙衬得她的肌肤娇嫩如少女,手腕上碧玉手钏撞在桌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