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毛自顾自说着这几天的事,完全不知道她脑袋里发生了一副怎样的变化。她回过神,不自然的笑笑,没有回答,脑袋一片很混乱。柯逸烜来医院看过她。
黎莫不愿承认,有时候选择逃避,是因为害怕失去。对于珍贵的日子,人们总是会多花一点时间去怀念,对于珍贵的人,她也总是希望他们能得到幸福。她希望柯逸烜能快乐起来。
推开病房的门,桌上是空空的餐盒,陆津然趴在床边睡着了。他身上穿的衣服,是她洗的那件白色体恤——叮当猫调皮的吐着舌头。
黎莫拿过床上的毯子,准备盖在他身上。想着,醒来后,他会对她的杰作会作何感想。
“毛毛,你看我画得还不错吧?”
她指着那只叮当猫小声地说。
毛瑜婷点点头,又弱弱地说,“不过,我觉得陆津然出了医院应该会脱掉吧。”
黎莫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柯逸烜来医院看她的时候,还是出乎了她的意料。当然,陆津然和毛瑜婷比她显得要平静一些。
她以为,柯逸烜承受了她的那一记高踢腿之后,就会知难而退。不过,她还是低估了他那颗顽强的心。
“毛毛你回去的时候,把那些水果拿回宿舍分了吧。”
毛瑜婷看看柯逸烜拿来的水果,又看看黎莫,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到底买的是什么药,只是站在原地没有吱声。
“这几天你缺的课,我都帮你去听了,这是笔记,闲了没事可以打发时间。”
柯逸烜走到病床前,将笔记本放到了柜子上,低头柔声说道。
黎莫点了点头,玩弄着袖口。她的笔记密密麻麻的全记在书本上,只有她能看得懂。她不需要笔记本,那样说扔就会扔掉,不像书本,还会保存下来的理由。
“恩,有时间了我会看的。”
她在床上,低着头卷着那又宽又长、松松垮垮的病号服的衣袖,没有抬头看柯逸烜。
陆津然以为,黎莫会将那本笔记本撕碎然后再扔到柯逸烜脸上。可他没想到,她会那样处之坦然。直到柯逸烜失落的离开,她依旧在摆弄那只该死的衣袖。
“你们和好了?”
他抬头若无其事地问道。
“怎么会,我把他打了一顿。”
他睁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议。他现在确信,等她的气消完,他们又会和好。
“那家伙……是该被你揍一顿。”
陆津然淡淡地回答。
黎莫心里有些怅然若失。她抬头看了看陆津然,他没有对她的“杰作”发表太多意见,依旧是不冷不热。果然,和毛毛说的一样,只是说只会在医院里穿。
他正低着头,手里翻着柯逸烜的笔记,她掀开被子钻进被窝,露出半个头。
“陆津然,住院好无聊,你陪我聊天吧。”
“我们现在不是在说话吗?”
陆津然抬头看了看黎莫,她气色看起来不错,病才好一点就不是她了。
“哦,等我出院了,把你女朋友叫来一起吃个饭吧。我请客。”
她揉了揉眼睛,似乎有点疲倦。
陆津然想了想,他在她面前,好像没有说过他有女朋友的话,他完全没有一点印象。
“你具体说的是哪一个”
“你难道有很多个”
黎莫惊讶的看着他,一把拿过他手里的笔记本。他摊开手,扳着指头细数着,脸上挂着玩味的笑。
“幼儿园时的小豆豆、琪琪、小学时的……”
“啊,你究竟用你这张脸骗了多少女生”
她坐起身来,一本正经的看着他。
“很多,但只有一个没骗。”
陆津然半个嘴角上翘着。
“谁啊?”
“除了你,还有谁。”
“谁叫我长了一双火眼金睛呢。”
黎莫感到出乎意料,眨了眨眼睛,顿了顿才回答。她缩进被子里,双手摊开手里的本子,有点不自在。
“不管怎样,我出院以后要大吃一顿!把我这几天缺的全都补回来——要不咱们现在就……”
她揭开被子正准备下床,声音越来越小,满心欢喜的笑容僵在脸上。护士拿着盐水瓶站在床边正在调试,又要扎针了,她立刻蔫了起来,觉得胳膊凉冰冰的。
陆津然无奈笑了笑,护士扎针的技术,真是让他无话可说。每扎一针,黎莫的手就肿一个包,胳膊上留着大块的乌青。
等扎完针,黎莫坐在床头,抬头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她心底对陆津然的话,受到了触动。让她紧闭的心,出现了一丝无法察觉的小缝隙。
不过现在,她没有力气将那点缝隙修复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埋藏其中的情感就会汹涌而出。她转着眼珠子,瞥了一眼陆津然,又连忙转过头,吞吞吐吐地说。
“陆津然,你……该不会是……喜欢我吧?”
陆津然抬头看了看,故作镇定,很夸张的笑了一声说,“哦。我可是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人,两肋插刀你懂吗?哥们儿。”
他说着做了一个奇怪的手势,重重的拍了拍黎莫的肩膀,她立刻垂头丧气起来。
“有福同享……”
黎莫暗自松了一口气,但还是有些莫名的失望。她抬起扎着针的手,眨眨眼,脸上笑盈盈的,很灿烂。
“既然都这么说了,那你能不能帮帮我?反正是营养液。”
“你有没有搞错”
陆津然戳了戳她的额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