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云南。
目之所及是一片茶竭色的田野,潮湿,腥稠,无边无垠,坦荡如砥。
黑色的越野行驶在云南北边荒芜的土地上,狂野无形的车速掀起地上的沙尘,沙子的密度不高,车子穿过灰蒙的沙雾,稳稳慢速下来,车子的顶棚上放满了行李,一些必要的帐篷被几根粗绳捆得扎扎实实,像是全副武装的野外求险。
车子熄了火,往路边慢慢停下来,疯子从反光镜看了一眼,抬了头对旁边的强子说:“轮胎开起来有点偏,你下车去看看,后轮是不是咔着什么东西了。”
强子收起手机“哦”了一声,跳下车去检查,蹲下来把头贴在后轮处里里外外都检查了遍,发牢骚:“没问题啊。”想了想又怕车子真有什么万一,挠着脑袋说:“江哥筠哥,要不你们下来看看,我看不出哪里出毛病了。”
莫筠把一把组装高仿枪放进背包里,看了一眼江封说:“我去看。”
江封手上是另一把型号的□□正拆了重装,一门心思都在这上面,便道:“现在开始你头儿,我们都听你的。”
莫筠伸手拍了拍江封的肩膀,下车。
莫筠走到后轮处踢了踢轮胎,说:“强子,去后备箱把工具拿过来,备胎也要。”
强子道:“好。”
他倒是把这件事给忘了,二手车的轮胎都有问题,开长途一定要马上换掉,也亏的这两个破轮坚持了这么久,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把强子拿来的千斤顶放在轮胎下,弯下来时手臂上都是绷紧的线条,垂着眼表情坚毅冷硬,不动声色的把旧轮胎卸了,熟练迅速的换上了新胎,拧紧螺丝,踹了踹检查了一遍,一切完毕才走到附近掏出烟,点上。
抽了半根,手机突然震动,他把烟掐了。
震动来自一条短信提示:“我手机快没电了,现在已经上车了大概下午到,和你们差不了多少时间。”
莫筠回过去一条,等了五分钟短信没有进来,他想,她应该是没电关机了。
掉头重新走回车上,强子正趴在车窗上笑嘻嘻的问:“筠哥,是不是童谣姐来消息了,你马上能跟她见面,高兴不。”
强子一笑,那两排白牙露出来十分滑稽。
疯子帮腔:“筠哥一路上都没心思,肯定是想童谣想的。”
莫筠抿紧嘴,既没同意也没否认。
疯子又道:“筠哥,你说童谣和你第一个女人比谁更漂亮,除了电视上几个女明星,我还真没见过像童谣这样漂亮的人。”
强子使坏的突然抱住疯子:“筠哥,这话是疯子问的,可不是我问的。”
疯子推开了强子,气的加了一脚:“我操,有你这么快就叛变的么,以前打仗就毙你这样的叛徒。”
强子摸了摸鼻子,理亏不再说什么。
莫筠无动于衷的拿眼角白了他们一眼,回答简短有力:“受不了你们两个,搞基吧。”
疯子强子异口同声呸呸呸了三声。
后面,江封把枪组装好,试了试手上的枪,边笑边说:“好枪坏枪一试就知,筠子你那把枪如何,有没有我这把爆发力大。”
说完,拿起枪耍了耍,耍的有模有样。
强子和疯子的一唱一搭他没当什么,他们平常就是嘴碎了点,倒是江封这个老油条话中带话这下真把他无奈的笑出了声,吁了一口气,抿着嘴角看着江封。
江封看着他脸上的肌肉直抽抽,哈哈打笑了一声:“我刚趁你换胎的时候试过了,也是把好枪。”
莫筠不是十七八岁的纯情小男人,男人间的各种段子听了十多年了也来劲了,他低头笑了笑,踢了踢脚底的石头,说:“射程长,持续力量大,能不是把好枪么!”
江封被他这么一噎,多年不爆粗口的人竟然破例了:“我操,我怎么忘了以前部队里你还有一个外号叫平方号。”
莫筠上车随口应了声:“不知道哪个王八蛋取的。”
强子迷迷糊糊的没听懂:“江哥,什么平方号,什么意思啊?”
江封毫不吝啬帮莫筠赞扬:“就是那方面比别人强的意思。”
强子配合的点点头,同时嘟囔了一句:“可是不对呀,上次我和筠哥去家理发店,人家都tuō_guāng了筠哥也没反应啊。”
莫筠微微侧过脸不由自主地皱了下眉头,这话说的,像他有病一样。但也没为自己辩解,这种事情跟堆男人说不清楚。
疯子听了索性车也不开了,忍不住大叫:“我靠,你们什么时候去那种地方,竟然没叫我!”
强子摸摸鼻子:“也不是啦,上次在敦煌抓人筠哥带我去找线索的,进去了谁知道她们二话不说就脱衣服,都尴尬死了。”
疯子喷了强子一脸:“尴尬个球,你是不是个男人啊,这种事有什么好尴尬的。”他真想撬开他的头看看里面装了什么东西。
人家脱了精光眼睛都没地方放不是尴尬难道还兴奋,那不成了qín_shòu了?这话强子在自己心里囔了一遍。
江封在后面严肃提醒他们:“哎,哎,这事你们可别在童谣面前乱说,会出大事的。”
莫筠低声道:“查个线索而已,不至于。”
江封哈哈地笑起来:“那我去给你试试?”
莫筠抬头,纠正:“那还是别找事了。”
——
正午,古城到达。
古城由一条大街横贯其中,青石铺的长巷两边挂了清一色的布条,小巷很长,以至于弯弯绕绕,沿边都是客栈和酒吧。
古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