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今晚就在这里歇息一晚,看天也快黑了,就别赶路了,大壮,你去拾点柴火回来,大家伙把干粮也都拿出来凑一凑,反正明天就回村了,有吃的也就都拿出来和大伙分分吃了吧,吃了有力气也好跑路。”
村长年迈,走得慢就走在前头,指挥大家,后头的一些人听村长说得有道理,就同意休息一晚,选了一块平坦的地方,周围树木较多,只是听到拿干粮的时候显得十分拘谨,毕竟战荒年代粮食是命根,如果自己糊口都不够的话就别说能拿出手和大家伙一起“享用”了。
虽然不说,但都知道,大伙的心里也是明明白白的。
“我们烤烤火就好,明天还得赶一天路呢,这干粮留到明天吧!”一个瘦高个反应地最快,将自己身后一个胖女人肩上的包裹悄悄地卸下来塞进自己胸膛的衣服里,塞得鼓鼓的,看起来十分的明显,他后面的胖女人是他媳妇,包裹里装的肯定是一路上所剩下的干粮,从大小上判断分量很足。他有这么多的吃的,当然不愿与人分享。
谁不知道各自的心思?
大家的想法都一样,在这时候,防人之心不可无,也没有人敢安心闭眼。
“他奶奶的!老子一路上背着个这些金银珠宝有个鸟用?这年头都是逃命的,这钱虽多,可哪能换的了一顿饱肚啊?老子宁愿将这一袋子白银换几个白面馍,起码老子还不会饿死。”大壮一个劲地摸着家养黑犬枯瘦肚皮,发起了牢骚,这畜生以前从未挨过饿,可现在跟着自己也饿了好一段时日了。
还有一人,约二十岁左右,身材高大,肤色白彬,相貌俊朗,全身上下的风度并不像个逃难的,像是一个私塾里的教书先生,突然站了出来,狠狠地瞪了一眼瘦高个。“这是我的干粮,还够两天吃的,我拿出来,有肚子饿的就先拿去垫一垫。”说完就自己腰间布包的几个馒头掏了出来,大壮一看像寻到了救命丹药,忙笑眯眯地看着白面秀士:“哈哈,还是你是活神仙。”
其他几个藏吃的人大感尴尬,如要是拿出吃的,就会让那些饿了肚子的人分去,如不拿出来,可也耐不住这肚子不停地叫唤。
“娘,我饿!”
一个小姑娘扯了扯母亲的袖口,叫道。
“别出声!”旁边靠着树的母亲慌忙捂住小姑娘的嘴巴,气得支支吾吾的,狠狠瞪了她一眼,小姑娘吓得也不敢再出声。
树林里风很大,树枝树叶都随风在月光下舞动,好似叱夜的魔鬼,大多都已经睡了,没睡着的人也只是躺在地上翻来覆去,在风中只能听到一点点的鼾声,在此起彼伏。
…………………….
夜很深了,风好大,温度很低,为了取暖不得不互相依偎在一起,有些年纪偏大的老者扛不住这野外的寒冷,不停地打着哆嗦,还有一些年轻人,睡不着只能仰头看着天空,天空上没有月亮和星星,只是一片漆黑。
有人突然起来了。
正要离开人群,让村长发现,眯着惺忪的睡眼,一看是大壮,鬼鬼祟祟的样子,疑惑地问:“你要干什么?”
“我屎憋不住了,我要去拉屎!”大壮急的声音都不对了。
“那你赶紧去啊,离远点,大伙都在睡觉,别臭醒大家了。”
“好好好,我去去就回来……”
大壮鼓着嘴,一只手握火把,慌慌张张地捂着肚子就找方便的地方去了,村长也不做理睬接着睡觉。
走出人群,迷迷糊糊地就朝着西边的方向,这是进树林里的方向,只是天色太黑无法识别,一点星星之火是杯水车薪。大壮肚子痛得厉害实在无法顾及什么,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解决完后回去睡觉。
前面有一棵大树挡在了小道的中间,两旁是随风摆动的野草,长得浓密高挺,大壮实在忍不住了,再不脱裤子就要拉裤裆里了,这里也没有外人,就这里吧,大壮心想。
解开裤带,脱下裤子,一气呵成,办事十分的利索。
“噗…………”
“他奶奶的,这下舒服多了!”
大壮松了口气,站起身子,“真他妈臭,也不知道这两天吃了什么?”走时还不忘自言自语一番。
“是什么?”
大壮抬脚正要离开,可脚尖像是触碰到了什么,大壮忽然心里一凉,不像是石头那样的坚硬物体,大壮心里面毛毛的,一滴硕大的冷汗从额头滴下来,再用脚戳一下,很柔软,好像是,好像是…….
猜的不错。
是一个人的手……
这只手好像还在动,大壮不敢向下瞅,整个人如同点了穴成了石尊,这只大手慢慢爬上大壮的脚跟。
这种感觉很恐怖,犹如枯死的树干那样干裂的手,没有了一点新鲜感,但又异常沉重梆硬的枯蜡,温度很低,好似带着地狱里来的阴森冰寒,要将大壮拉倒在地上。
脚跟开始冰凉地疼痛。
“他奶奶的!”大壮不知道从哪来的勇气,突然使出吃奶的劲抬起脚拼命一蹬,这只大手也顺着被甩了出去,大壮看不见那手的主人,只听见尖锐的呻吟,这倒让大壮缓了一口气,还未等那“人”的起身,大壮赶紧拾起火把照过去,心里扑通一跳,虽然迟疑也很坚定,是之前施舍他馒头吃的那个白面先生。
一时间周围的空气都下降了好几度,冰凉冰凉。
一张扭曲恐怖的脸,毫无血色,惨白的可怕。
肤色也是惨淡的白色,异常的渗人,面部扭曲得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