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杨林开始服徭役的时候,咸阳城扶苏府中,管家焦急的进入大堂,恭敬的对正在处理文案的扶苏行礼汇报道:“皇长子,赵三求见,现正在外面等候着。”
闻言,扶苏放下手中的竹简,吩咐道:“令他进来。”
“诺!”这管家立刻下去将赵三带进大堂。
赵三同样是恭敬的行礼,随后急忙说道:“禀皇长子,您在上郡让三去泗水郡打探造纸术,小人如今已经查明,那造纸术并非为郡守乐平之子乐厉所发明。”这赵三正是几日前在匆匆离开相县的那名大汉。
“嗯?”皇长子扶苏目光一凝,面上同样露出惊讶,他沉吟道:“不是乐厉?若是这般,那父皇为何会封此人为侯?”扶苏又细细的想了想,难道是李斯和乐平谎报实情?他心中突然冒出这样一个大胆的想法。说大胆实则是此乃欺君之罪啊,他可不相信李斯敢如此做,然而若不是这样,又如何解释赵三的汇报呢?
事情实在重大,扶苏急切的站起身子,催促的问道:“此言可真?这事容不得半点马虎。”
赵三又再次拱手行礼,他急忙不敢隐瞒,说道:“小人怎敢欺骗皇长子,在泗水郡所有人均知道造纸术乃沛县丰邑人杨林所发明。而郡守乐平只不过是因后者献出造纸术而得以产出纸册销售。”随后他将在相县听闻的事情一五一十详细的汇报给了扶苏。
扶苏深深吸了一口气,挥手说道:“你先下去吧,此事切不可告诉任何人。”他对赵三叮嘱。
赵三也知道事情的重大,当即表示死守此事,绝不泄露,而后才恭敬的离去。
见到赵三离去,扶苏急忙令人去将蒙毅请来,如今此事必须要谨慎对待,李斯可不是别人,他乃始皇陛下最为信任之人,且还是帝国的丞相,权力之大,有时令他扶苏也会稍有忌惮。
将蒙毅请来,扶苏便将赵三打探的消息告诉给后者,闻此,蒙毅双眼露出寒芒,冷哼道:“皇长子,这李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欺瞒陛下,此乃砍头之罪也。”
扶苏也是点了点头,沉声说道:“话虽如此,但此事关系重大,不可仅凭你我一言便可定罪。李斯此人虽然贪婪,但也确有真才实学,更是受到父皇的信任。”
“皇长子分析的恰当,是毅莽撞了。”蒙毅立刻行礼说道,他眉头锁了锁,不禁问道:“那依皇长子的意思呢?”
扶苏沉默了片刻,可见他的谨慎和重视,随后想了许多,才开口凝重道:“即日起我便对外宣传病重在床,谢绝会客。而后亲自去泗水郡将那杨林请来,有此人作证,李斯也无任何之狡辩了。”
闻言,蒙毅大惊,他立刻劝阻道:“万万不可啊皇长子,不如毅去请此人,泗水郡相距甚远,路上万一遇到麻烦,您?”他没有往下说,意思已经很明确。
扶苏挥着衣袖示意蒙毅无需劝说,他解释道:“李斯此人警觉,若是你多日抱病未上早朝,势必会引起他的疑心。而我无需早朝,平时也不出府,即便抱病谢客他也不会起疑。此事便如此定下了,内谋还请先行离去,切记不可让李斯知道你来过我府中。”
听到这番解释,蒙毅细想之下也知道此言在理,于是无奈的点了点,随后行礼再道:“请皇长子此去保重。若是遇到麻烦,可亮出身份,想必各郡官员会予以方便。”
扶苏并没有反驳,说道:“这些我均明白,内谋便请。”
于是蒙毅退下从府院后门匆匆离去,而蒙毅则吩咐管家对外宣称自己病重谢绝会客,他却带上赵三和另一名魁梧的大汉静悄悄的乘车轿离开咸阳城。
然而,扶苏刚刚离开未多久,赵高便在府内接见了一人的汇报,“你是说扶苏离开了咸阳城?可知道去了哪里?”
这人摇了摇头,恭敬的回答道:“小人不知,但皇长子离开前和内谋蒙毅相谈了甚久。”
闻此言,赵高眉头挑了挑,他沉默了片刻,便挥手让这人下去。而若是扶苏在此肯定会大惊,因为向赵高通风报信的正是他府中的管家,真是令人想象不到,这赵高竟然还有如此接近扶苏的棋子。
赵高一个人静静的思索,在这个节骨眼上扶苏竟然会谎称病重而悄悄离开咸阳城,若说没有秘事是绝不可能的,然而什么事情能让他不顾造纸厂的建设而如此做呢?赵高越是想心中便越焦急,扶苏和蒙毅的密谋他可不认为是简单的事情。
再说杨林出了沛县城,随后命王山取出地图按照已经研究过的路线带着所有人朝谯县的方向行去。此去咸阳城路途遥远,又有百名囚徒需要押送,艰辛自然不必说,且还需要按时赶到目的地,否则也要受到责罚,秦法就是如此苛厉。
因夏侯婴便是谯县人,于是引路的事情便交于了他,杨林则走在队伍的中间与曹参一起护送囚徒,而李霸和李聪两人带着丽水亭和泗水亭的四十人走在队伍的最后面,以此来防止有人中途趁机逃离。
至于其他亭的服徭役者则由剩下的几位亭长约束和传达杨林的命令,如今这些人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若是完成不了徭役,整队人都会受罚,因此对于杨林的命令所有人均会服从。
杨林目测了一番时辰,于是让人传令所有人停下休息和进食,而囚犯们也被松开了绳索以便于吃食。随后杨林对夏侯婴说道:“夏侯婴,你去带上几个人在四周把风,防止有人趁此松绑之际逃离。”
夏侯婴得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