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老真人深望叶知秋道:“你却为何遭人追杀?”
叶知秋便将自己自解刀山庄遭劫,自己前去西安府寻找秦家兄妹并火烧永丰仓,最后又追至南阳府之事说与了殷老真人,待叙答完毕,殷老真人却是沉思片刻道:“你能有如此侠义心性,殊为不易,只是诸事随心,虽心中向善,奈何善果难求;”
顿下又道:“义军与朝廷势同水火,你却两厢瓜葛,而你自身又牵扯到解刀山庄的江湖恩怨之中;义军、朝廷、江湖,你皆深涉其间,此中因果极大,只怕你难以容身,此次被锦衣卫追杀,便已是先兆,老道奉劝你万事当好自为之!”
叶知秋闻言心中黯然一叹,如今锦衣卫已开始追杀自己,义军那边已是与石龙和尚等人交恶,江湖之中又有大仇待报,如此情形他身在其中,更是感同身受,当下躬身施礼,谢过殷老真人教诲!
殷老真人转而又问道:“冰湖林端午之会将至,不知你却是有何打算!?”
“晚辈届时会去冰湖林,与无禅寺众师兄与我那义兄妹在冰湖林汇合,一并讨伐平铁云等人,为我秦世叔等人报仇雪恨!”
“呵呵”殷老真人兀自一笑,随即正色道:“天下事,江湖事,永远没有你们见到的那样简单,遇事切勿急切,此中隐情秘辛恐还不为人所知!”
叶知秋心中不解,问道:“晚辈愚鲁,不知前辈此话是何意?”
“呵呵,老道涉足江湖一甲子有余,见惯了曲折之事,你自不必知晓,且往后看便是!”
此时陆克定却道:“师父,郑盟主的信函早便送到我武当山了,只是你究竟是去不去那冰湖林呢?”
殷老真人听陆克定打问,当下眼睛便瞪了过去,哼了一声,怒道:“我要再不去,你是不是便要把我武当派的脸面丢光了!”
陆克定赶忙垂头低胸不再说话,眼中却满是笑意!
这殷老真人年逾九旬,却仍是如此火爆性子,与这小徒弟陆克定当真是对了脾性。
待殷老真人又探查了叶知秋的伤势,已无大碍,当下便吩咐陆克定带他回去休息去了。
如此叶知秋便在武当山盘桓养伤,他算了行程,若是几日后伤愈先赶回解刀山庄的话,势必错过冰湖林端午之会,只得写了书信,告知她冰湖林端午之会后自己便回解刀山庄,托了武当山弟子下山带与凤七七。
几日下来,叶知秋伤势竟已是快要痊愈,发功运气便已是丝毫无碍了。
这日里叶知秋却是有幸得殷老真人指点,原来殷老真人与心灯大师当年有过几场恶战,对心灯大师的武学极为熟悉,有心指教叶知秋,便令其权利攻击自己便是!
叶知秋心中情知这老道武功登峰造极,已至化境,也不担心自己那点功力会伤了他,当下便点头应允,立时站定提气,运起一掌便直向殷老真人拍去,层层叠叠的掌影便是直冲向殷老真人!
那陆克定见叶知秋掌力如此雄浑,也是不由得暗叹不已。
却见那殷老真人并不闪避,只是一掌轻柔向前推出,那掌前便有一尺余气劲凝滞不散,随即双掌揉出太极势,在周身不断游走,便已是生成气劲漩涡,不断旋转与殷老真人周身,只带得周围风声猎猎,道袍飞扬,已是团团将他护住;
那掌影叠荡,尽是拍击在那团气劲之上,却并无声响,便如泥牛入海般没了动静,待掌影散去,那团气劲也只是旋势稍缓而已!
叶知秋却是从未见过如此化解这千佛开碑掌的,直瞧得目瞪口呆!
殷老真人收了势,笑道:“不错,拍出了二十一掌,已是快要突破第二层了!”
“你可知你师父能够拍出几掌么?”
叶知秋一愣,脸色微红道:“晚辈不知!”
殷老真人笑道:“这千佛开碑掌的最高极限乃是三十六掌,你师父心灯便可拍出三十六掌!”
顿了一下,轻叹一声道:“但他最多一次,却是拍出了三十七掌,不过你这般年纪能有此功力,已是殊为难得了!”
见叶知秋仍是一副惊讶表情,殷老真人不由得大笑道:“我这太极气旋功,想要使出可是难的很,也只有赵玄衡能够勉强运起,便是王广陵与陆克定也是不行!”
陆克定闻言面色郝然,却是不满的望着殷老真人,殷老真人双目一瞪道:“看我便能学会么,如不好好修习有何用!”
陆克定只好低头,一脸无奈,其实这武当三子皆是这殷老真人心头之爱,尤其这小徒陆克定,殷老真人对他更是爱护有加,三人也皆是勤勉之人,无奈这武学一途却无法明言,到了一定高度,再想有所上升的话,勤勉只是其一,天资、悟性,甚至机缘皆是缺一不可!
武当派与叶知秋虽心法招式皆是不同,但武学至高则殊途同归,得到殷老真人指点,这般几回下来,倒也使得叶知秋受益匪浅,功力大进!
这日,雨后初晴,叶知秋正行在武当诸峰之间使出天龙舞,跳跃纵横之时,却是忽闻一阵琴声传来,便是他这不通音律之人,闻之亦觉空灵至极,心中大是仰慕,身形微动,便已是循声而去!
待他落在一处高峰之上,那琴声已是听的清楚,向下望去,但见远处溪涧之上,有两人一坐一立,相伴于绝壁深崖之上,那盘坐之人,正在抚琴,而那站立之人,衣袂飘然,长发随风,手执洞箫悠扬,却是个女子!
远望红日当空,峰林上下,云浪涛涛;刹那间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