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臻也单手举杯,“说来,咱们三人也算是旧识了,当年都在陌将军麾下打过辛独军队。如今我们又都成了辛独的朝臣,这……还真是让人感慨,可叹缘分奇妙啊。”
在大夏国,凡是提到陌家军,谁都要谈虎色变,这一个禁忌了许久的话题,被叶臻这么轻描淡写的提起,叫卢将军和吴尚书面面相觑,不敢答话。
叶臻见他们脸色不好,仰头笑了起来,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再将杯口倒置过来,对二人道,“请。”
卢将军和吴尚书也都饮了杯中酒,气氛微妙,吴尚书便也不好再提卢威的事,对卢将军使了个眼色,暗示他不要多言。
叶臻的余光,将他们的眼神交流都收在眼底,他仍偏头看向那边女眷的偏殿,指了指靠窗的一个小姑娘,“那个,就是吴尚书的小女儿吧?确实生的不错。”
他往杯子倒了一杯酒,对他们举起,“这一杯,我敬二位,恭喜吴家千金与卢家公子喜结连理,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两人的酒杯已经空了,又不能失礼去倒叶臻桌上的酒,两人都有些尴尬。
吴尚书拱手道,“多谢左相大人谬赞。”
卢将军也跟着吴尚书拱手行礼,不敢乱说话,默不作声。
“若是二位不嫌弃,我愿为这对小夫妻做个喜宴,日子就定在卢公子凯旋之日,不知二位意下如何?”叶臻不紧不慢的说,虽然是在问,但言外之意绝对不只是问。
卢将军正要说什么,吴尚书一把把他按了下来,上前一步鞠躬拱手,“承蒙左相大人抬爱,这是他们二人上辈子修来的福分,我与卢将军,在此拜谢大人赐宴。”
“不必客气了。”叶臻并没有起身,只是探出手去将要向他下跪的吴尚书扶了起来。又
转眼对卢将军到,“卢将军放心,我会好好照看令郎。”
卢将军向他拱手鞠躬,“多谢左相大人。”
“外面还有许多贵客等着见大人,我二人叨扰这许久,不敢再多事了。”吴尚书拱手道。
叶臻点头,“也好,改日再请二位一聚,我就不送了。”
“告退。”
二人退下后,叶臻又见了别的一些朝臣,大多都是来送礼献殷情,或是有事相求的,到最后一个来见他的人时,他心里原本已经有些疲累,连酒杯也已经空了许久。
他提起酒壶来,却只倒出了半杯酒水,正要叫人来去取一壶新的酒水。
却听到来人一声倩笑,“左相大人,我可不是来敬酒的呢。”
这个声音……叶臻转眸看向坐席前站着的这个女子,一身清秀的打扮,衣裙素净,式样也不繁复,倒是让人耳目一新,他放下酒壶,起身来,走到她们面前,拉起她的手,握在手心里,“小衿,你怎么来了。”
“公子。”陌衿的手在他的手中轻轻颤抖,她看着他,眼里满是喜悦和幸福,“许久不见了。”
叶臻上前一步,要将她揽入怀中,从前陌衿很乐意也很习惯被他抱住,她会开心得像个孩子一般反抱住他。
然而这一次,陌衿却本能的退后了一步,连她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在和除了景大夫以外的男子接触时,哪怕是公子也好,只要闻不到那淡淡的药香,她就觉得陌生。
其实从前公子身上也有药香,是因为那时公子患有心疾,一直要服药。师兄也有心疾,所以也会服同一种药,两个人身上的味道总是很相似。许是现在公子心疾好了,不必服药了,就没有了那药香味。
说来,景大夫身上的药香虽然有所不同,但大体上也有些相似。
巧合吗?
叶臻见她不知在想什么,想得出神,便又上前一步,强行将她拥入怀中,“小衿,你这是在生我的气吗?”
陌衿这才回过神来,她轻轻推开他,“我怎么会气公子呢。”她仰头看着叶臻,笑得眉眼弯弯,“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你总是爱多想。”叶臻摸了摸她的头,“你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谁不是天真烂漫的扑蝴蝶荡秋千,我不喜欢你想得太多。”
公子说,不喜欢她想得太多。
陌衿又陷入了沉思,叶臻忽而在她的额心轻轻一吻,满眼含情的看着她的眼睛,“只看着我,只想着我,不好么,小衿。”
“公子。”陌衿仰头看着那双眼睛,看得有些出神,他也看她,满满的柔情似乎要将她融化一般。
也不知是不是微醺的缘故,他有些意乱情迷,慢慢将唇移近她的唇,将要覆上她的。
陌衿微微低头,退后一步,“公子,这里有许多人呢。”
他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跟我去人少的地方,好不好,小衿?”
正到这里,只听到后面有人轻咳了一声。
陌衿急忙将手从叶臻手里抽了出来,退后两句,转身看向来人。
只见一个女子娉婷而来,衣裙华丽,妆容端庄,头上戴了名贵的珍珠簪子,和翡翠步摇,生得花容月貌,体态丰腴。
那女子走上前来,对叶臻欠身行礼,“妾身见过夫君,向夫君请安。”
叶臻的眸色恢复了平静,脸上带着轻笑,对她道,“夫人那边,散得有些早。”
“倒不是散了,是我有些不舒服,想早些回府呢。”那女人瞥眼看了看陌衿,挑眉道,“这不是陌衿姑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