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先的身子骨就弱,有了心事自然会加重一些,我是想多劝劝她,她也总是唉声叹气的,不太容易听得进别人的话,我倒是很想让她开心一些。”
中彦京忧虑地说道。
“不妨说出来听听,看我这里有什么法子帮你。”韩董氏接着说道。
中彦京本来是个姑娘家,没什么心计,所以看到韩董氏这么推心置腹,倒也愿意把心思跟她说说,免得憋在心里闷得慌。
“跟韩夫人您说说倒也无妨。舅母以前跟我提到过一些,在我很小的时候,舅舅在大金国做将军,他不愿意和宋军打仗,被派到前线阵营上吃了败仗,损失惨重,得罪了海陵王完颜亮,回去后就被拖出去给斩首了。彦熙哥哥那时还年幼,孤儿寡母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更别说以后怎么过日子了。我娘亲也因为年轻貌美,受到连累,被他们污辱,死在完颜亮的帐中。父亲想和他们理论,找机会报复,被完颜亮发现赐了药酒,幸亏他旧时的一个朋友帮忙,侥幸逃出,到现在还不知踪迹,也不知是死是活?完颜亮还要斩尽杀绝,迫不得已,舅母才带着我和年幼的彦熙哥哥改名换姓,逃到汴京。”
中彦京说着流下了眼泪。
“唉,难为你舅母了,她抚养你们到现在也真是不易。彦熙他都知道吗?”韩董氏叹了口气问道,叫丫鬟给中彦京递上了一块丝帕。
中彦京摇摇头。
“他只知道一些,其它的都不知道,舅母怕哥哥知道了会报仇,她就一个儿子,是她的全部寄托,她不愿意彦熙哥哥就这么白白地去送命。”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韩董氏接着问道。
“我也是在一次偶然的机会,在家中听到舅母和一个亲戚说话时才知道的。”
“在这兵荒马乱的年月,还要避开那么多金兵。”韩董氏同情地说道。
“所以,你像对待自己的母亲一样孝敬她。”中彦京点点头。
“照理说你的舅舅是金国人,为什么不愿意为自己的国家去打仗呢?”韩董氏有些不解地问道。
“宋兵曾经救过舅舅和舅太公全家的命,所以他发誓不会和宋军交战。”韩董氏点点头。
“这也难怪,一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一边是自己的国家,不打仗无法和金国交代,打了仗又愧对自己的良心,所以才会打了败仗回去。真是个硬汉子呀,值得人敬佩。”
韩董氏的心里升起一股敬意。
韩董氏又和中彦京闲聊了一会,方叫玉屏送她回房去。
中彦京离开后,韩哲过来聊了聊两人之间的交谈,知道了一些中彦熙的底细,就沉住了气,想看看两人的进展再说。
他到军中简单处理了一下军务,将详情写封信专程派人递给刘元帅,大致将情况作了说明,又将家中之事交代了一番,一一照顾妥当,中彦熙见母亲蔡氏的病情自南下后已多有好转,只需时日调养,遂将母亲安置好,和韩哲整点好行装,准备择日启程赶往青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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