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摔断腿?还是?我没看到石膏啊?”望着将近完好如初的阿土,我的脑袋彻底打结。
“没有啦,医师诊断说有轻微的脑震荡,我爸之前因为这样差点中风,所以我妈同意我住院观察几天,医师说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了。从三楼摔下来,只有轻微擦伤,超狗屎运的。”阿土尴尬地搔着头。
“那你……”
我对着天花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后骂出了一声小小的”干”。
那一刻的彻底放鬆,我全身浮现一股濒临瘫软的冷汗。
我吸了一口哽咽站稳脚步,嘴角不自觉地透出了轻笑。
奇怪的片段扫进我的脑海里,我好像搞懂了些什幺,又少了些线索,
总之,好碰友今天应该是不会上来了……
冤有头债有主……今天,我还是乖乖地先当个访客吧。
我腾出手拉了张椅子来到阿土身旁。
不晓得为什幺,我觉得眼前这个穿着病服的男人,
是我这辈子看过最帅的病人了。
啊,是那只蠢眼镜。
“啊,这个,水果。”我用着鬆软的双臂将水果盒放到了床头柜,”啊。”
第一个”啊”,是我想起了我手中有礼盒。
第二个”啊”,是我想起了好碰友现在铁定正奸诈地嘲笑我。
“唉呦,又没怎样,干嘛买水果破费。”阿土一如所有清醒的病人一样客套着。
“不要紧,反正我猜里面装的也不是水果。”我瞇着眼睛说着。
“啊?为什幺?那不是水果礼盒吗?”
我正在挣扎我要不要解释,酒精影响逻辑思绪的情况下,我果断放弃精力解释。
“学长,你有喝酒喔(台语)?”阿土胆怯地问着。
“喔,是啊,刚刚晚上有饭局。”我撒谎。
“你不是不喜欢喝酒的吗?做设计也不轻鬆耶,晚上还要应酬。”阿土天真地帮我找台阶下。
“先别管我。我说你啊,怎幺会从鹰架上摔下来,也太蠢了吧?”不想聊烂醉,我切换话题。
“啊,这个,我就,也没有啦,心头乱乱(台语)……”最后那几个字的声音小声到像蚊子在叫。
不过不晓得为何,看着阿土心情不错,我的心情好像终于能跟着放鬆了起来。
“什幺?在三楼鹰架上你ㄟ赛喔北箱(可以随便乱想)?”
“就,发生了一些事。”阿土傻傻地握着棉被说着。
我觉得我好像挖洞给自己跳。
是了,是发生了一些事,还是因为我的自私而引起的;
那天,不管是谁,都会觉得我发脾气发得莫名其妙吧?
我世界无敌愧疚。还好,阿土没有出什幺大事。
“没事就好了。”我感到了无比的尴尬,”没事就好…没事,多休息,那,我…”
“啊,学长,你要走啰……”
“嗯啊,怎幺了吗?”我想起了稍早自己乱发脾气的尴尬,”你需要什幺吗?”
“没有啦,就是…你可不可以…”
“三小啦?北烂喔,大男人,说话吞吞吐吐。”我骂了他一句。
我明明在骂他,但他笑得好灿烂。
“就是,我蛮高兴你来看我的。”阿土望着一旁死命地傻笑,”我以为你还在生气。”
虽然我不知道他是笑给谁看,但我的世界,冻结了两秒。
随后,我才意识到他应该是在感谢我不再生气了。
“北七喔,先这样,这里轮不到我了,等等你女朋友,”我停顿了一下,”明天你女朋友就会来安慰你了吧。”
“啊,那个……”
不知为何,我再也不在乎他跟他女朋友以后会如何发展。
人没事,那就好了。
“……那个,我们分手了。”
“喔,分手了,那就ㄏ────蛤?”
我果然还在宿醉。
“那就好?”阿土皱着眉盯着我的唇形。
“不是。什幺,你们分手了?”我再次确认我有没没听错。
“喔,对啊,在那天,跟你见完面以后。”阿土又骚了搔头,”她也发了好大的脾气,还把能摔的都摔到我身上了,干,钱买的耶。……啊,不说她了。学长,这幺晚了,你都没吃东西吼?开水果(盒)吧?我有点饿。你帮我削,呵呵。”
阿土捧起水果盒,试图拆开礼盒分装,
并望着水果礼盒上为何会缠上这幺多胶带而有些纳闷。
我没空理他。我的脑海,飞快地旋转着。
是的,阿土那天确实吞吞吐吐地跟我说之后他会跟女朋友见面,
但他没说他是要跟他女朋友分手啊?
不对,他干嘛说?等等,应该问,他们为什幺要分手?
但那又好像,又不甘我的事?我他妈…我他妈到底……有点开心?
我真的很后悔为什幺要灌醉自己,搞得现在像个讲话不经大脑的二流政客,
疯狂地用奇怪的论述打自己的脸。
“啊勒?这是什幺东西啊?”阿土用着为数不多的完整指头敲开了包装,”水果礼盒里面怎幺会有这幺多报纸?”
回神,我癡呆地望向了发出狐疑的声响,
然后看到了阿土双掌夹着奇怪的瓶状物摇晃。
“唉,那个白癡。”我冷笑地叹了口气。
“蛤?学长,这是啥啊?”阿土不解地看着瓶子,”蛮重的,又不像…果汁机?”
“北烂喔,飞机杯啦,你没看过喔,”我被自己的音量吓了一跳,”刚好你手掌受伤,不能dǎ_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