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这嫁衣太过华美,为人平增十分颜色,还是只要穿上嫁衣的女子,本身就是这世上最美丽的存在。
水今灏从房间外面进来。他为了这大喜日子,也换了一身颜色喜庆的绛紫色皇袍,看到水濯缨身着嫁衣盛装打扮的样子,不由得目光微微滞住。
小时候那个扒着自己衣服,顶着一张小包子脸眼泪汪汪地撒娇的小丫头片子,如今已经是亭亭玉立,倾国倾城的美人,一身凤冠霞帔,即将出嫁远行,一瞬间竟然让他有种时光错乱般的恍惚感。
怎么会过得这么快?
他像是掌上明珠一样捧在手心里从小疼爱到大的妹妹,好像是一转眼间就长大了,长大到已经可以嫁人,即将成为别人的妻子,别人家的人。
公主嫁皇后再荒唐,她嫁的那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男人。水今灏顿时有种自己最珍贵的宝贝就这么活生生被别人抢走的感觉,以前还没什么,看到水濯缨穿这一身嫁衣的时候才突然极度地不爽。
重华宫外响起丝竹弦乐之声,有宫人进来禀报:“皇上,长公主,迎亲队伍已经到重华宫门口了。”
水今灏:“急什么?让容皇后在那里等着,等个两三个时辰再说!以为朕的妹妹是这么容易能娶走的?”
宫人:“”
水濯缨:“”
他这是要磋磨绮里晔还是要磋磨她?这一身嫁衣很沉啊!让她穿着这一身在那里等上两三个时辰,绮里晔没废她先废了!
水今灏语重心长地叮嘱她:“嫁过去之后千万不能让自己受了委屈,有皇兄给你撑腰,那个变态要是对你有一点不好,立刻传信回来给皇兄。公主和离是不会受世人诟病的,皇兄能把你嫁出去,也能把你接回来。”
水濯缨:“”
别人家的父母长兄在闺女出嫁的时候,嘱咐的都是三从四德、恭俭和睦、孝顺公婆之类,她家的出嫁当天就开始筹谋着以后和离的事儿了,果然不愧是她亲哥。
水今灏继续叮嘱:“你这情况,也不用管出嫁了就不能回娘家这一套,要是在东越待得不惯,想回来了随时可以回来,住多久都行。”
他终于觉得嫁给一个皇后有那么点好处了,亲事本身已经是最奇葩的亲事,其他方面就更不用顾忌礼节规矩的拘束,以后不管想干什么,都可以用“反正你这个夫家也不是什么正经夫家”来作为理由。
水濯缨:“”
这倒是真的,绮里晔绝对不会管她回娘家住多长时间,只要他也跟着一起来就行。
然后水今灏像是想说什么又难以启齿,自己说不出口,转向齐望月:“望月,你来跟缨儿说。”
齐望月过来把水濯缨拉到房间另外一边,脸色也有点红,压低声音道:“你皇兄想说的是,容皇后一个正当血气方刚年纪的男子,初尝男女之事,未免会那个难以克制。我们女子和男子比起来总是体弱些,你不能由着对方肆无忌惮尽情地来,不然受不住的是自己的身体。”
水濯缨:“”
你们说得迟了,她早就无比惨痛地领教过绮里晔的“难以克制”了,可问题是她没办法不由着对方肆无忌惮地来啊。那个变态要是有这么好打发,她还至于每次都要在床上躺个两三天下不来?
齐望月的脸色更红了,从袖兜里取出一个小小的玉盒子,塞给水濯缨:“这里面是一种叫做寒水香的香料,放在香炉里面点的,其实并没有什么味道,不过对男子有轻微的影响反正你要是不想咳就点上一点点香。明白了?”
水濯缨:“”
顿时整个人都惊悚了。这这这,难道就是跟传说中跟“暖房酒”功效相反的“冷房香”?
给她准备这种东西,果然不愧是她亲哥亲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