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唐啸威才知道承桑是被冤枉的,态度也缓和了几分:“你说你带来了敌方的兵布图?”
“是。”承桑从怀里取出寒栖之前给他的那张图纸来,“属下给沈贵妃下毒作为威胁,从她那里拿来了这张兵布图。”
唐啸威哼了一声:“沈贵妃诡计多端,就算你给她下了毒,你确定她会拿真的兵布图给你?”
“属下也是这么怀疑的。”承桑说,“将军先不用相信这张兵布图,逆着它的布局试试看,如果抗敌顺利,那么兵布图就是假的。”
此时申州西北角已经开始攻城,唐啸威即刻下令调兵增援,并且另外派人封堵东面城墙下挖进来的地道,果然游刃有余地挡回了第一lún_gōng击。
战报传到唐啸威帐中,承桑略松了一口气:“兵布图果然为假,但也并非无用,攻城战术不外是那么几种,以后按照与图上不同的方向和顺序调兵遣将即可。”
他停顿了一下,低低道:“另外容皇后这次会亲自上战场,属下给他下了毒,只要大幅度使用内力就会导致毒发。将军可以找一批高手围攻容皇后,定能将其生擒。”
唐啸威瞥了他一眼:“你上次提的条件,还是没有改变?”
承桑抬起头,目光平静而坚定:“没有。属下一心忠于将军,只望将军能信守承诺。”
唐啸威挥挥手:“本将军何等身份,一言九鼎,答应过你的事情便不会食言。本将军要的只是容皇后倒台而已,至于倒台后什么下场都不重要,给了你你爱如何便如何。”
承桑在东越内战开始时,投到他麾下效力,提出的条件便是不能杀容皇后,并且战后要把人交给他。
唐啸威活了大半辈子什么没见过,估计这其中的原因要么是情要么是仇,倒也并不奇怪。
他本来对于一个卑贱的娑夷人竟然也敢跟他谈条件有些不快,而且容皇后艳绝天下,本来他是想着如果能活捉的话,这般一个绝色美人留着自己享用取乐也不错。
但他能有今天的成就,自然并非没有胸襟决断的人,也深谙用人之道。承桑那种不可思议的读心能力实在是太难得太有用,这样一个人才能够忠心为他效力,简直是如虎添翼。相比之下,他的那点不快和美色都不重要。所以当时他答应了承桑的要求。
现在既然承桑没有背主投敌,他也还用得着承桑,容皇后给他便给他了。
承桑低头:“谢将军。”
申州城外,残阳如血。
第一lún_gōng城刚刚结束,城墙外面满地狼藉,废墟上升起余火燃烧的一缕缕黑烟。
距离申州城不远的一处小山坡上,一匹全身火红的战马伫立在坡顶,影子被金红的斜阳拉得极长。一身玄色织锦泼墨纹样长袍的绮里晔正在马上,遥遥仰望着下面的申州城。
将士们都在山坡下的树林中歇息,只有他一人在坡顶上。
这第一lún_gōng城下来,他立刻感到了不对劲。对方的防御实在是太从容太准确,又是那种己方布局谋略全都被对方知道得一清二楚的感觉。
之前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承桑,现在承桑早就不在军中了,难道还有其他人把战术机密泄露出去?
“嗖嗖——”
背后数道极轻的破空之声传来,绮里晔头也不回,拂袖朝身后扫去,被真气鼓荡起来的广袖直接将七八枚疾射而来的暗器裹在其中,他一抖袖,那些暗器便哗啦啦掉落在地上。
小山坡周围的树林中,三个方向出现了三个人影,全都身着深蓝罩衣,带着面具看不见容貌,但从行动身法看来,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那三人从四周一齐围上来,毫无花哨的招式,直接便是出掌朝绮里晔拍过来。掌上全都灌注了强大内力,风声飒然,霎时间犹如三块巨石当空轰然压下。
绮里晔冷哼一声,知道这十有**是唐啸威那边派过来的杀手。虽然武功确实算是不错,但就算四人齐上,也并非他的对手。
他自从武功达到一定境界之后,已经很少随身带着武器,同样直接出掌相迎。
不料内力一提起来,只感觉丹田处突然一阵隐隐作痛,随即像是被彻底抽空了一般。内力提到一半,竟然空落落地一点也提不起来,同时眼前一片天旋地转,四肢百骸一瞬间没有了半点力气,竟然连坐都坐不住,从马上斜斜摔了下去。
这种感觉对绮里晔来说已经十分陌生,至少也有三五年时间不曾有过,但他还是一下子反应过来——他这是中毒了!
那围攻的三人却并非是要他的性命,出手虽然气势汹汹,一见他毒发,立刻收势撤力,甚至还有一人虚托了他一把,免得他从马上坠下的时候头颈部位先着地。
他座下的红马颇有灵性,知道主人遇险,正要仰头长嘶,三人中的一人一掌击在马头上,用的力道极为阴柔狠辣,那红马连一声闷哼都没发出来,立刻倒下暴毙。
绮里晔已经明白过来,这三人是要活捉他,之前出手围攻不过是要诱使他动用内力,好让潜伏的毒性发作。
只是,他什么时候被下了毒?
能影响他身体的毒物毒药本来就不多,再加上长年累月养成的极高警惕性,想要给他下毒简直难如登天,否则他这些年来早已不知被人毒死了多少次。
周围经常跟着他的几名暗卫一个都没有出现,想必是也被埋伏在暗处的更多敌人料理了。他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