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中一人面前。
站着低头看了一会儿,这几人我既不认识,他们也不敢抬头看我,我索性就地顿了下来。
这一蹲,三个人倒是齐刷刷抬头看我了,目光都是有些讶异,可能没见过做皇帝的说蹲就蹲?
我笑道:“哪一位是仲家大哥?”
正好就是当中与我隔着一步面对面的人,双手被捆缚在身后对我颔首道:“回陛下,我是仲濛。”
“哦,仲大哥好。”
仲濛惶恐道:“仲濛不敢!陛下折煞我了!”
我呵呵一笑道:“我想问问仲大哥,可知道‘天下无不是之父母,世间最难得者兄弟’的说法?”
“……”仲濛犹豫了片刻道:“陛下教训的是!”
我道:“哪里是什么教训。今天这件事,仲羽对仲老先生和夫人无礼了,我代他向你们道歉,但是他以往对家人是不是如他所的礼敬有加呢?还请仲大哥实话实说。”
仲濛道:“小弟以往对家人确是恭敬有礼的。”
我点头道:“那好,那么请问仲大哥,今日他为何突然无礼了呢?”
仲濛蹙了蹙眉,垂下眼睑道:“这……走失的毕竟是他娘亲,为人子的心境,仲濛自然体谅。”
“体谅?”我略做讶异口吻后,轻笑片刻道:“呵呵,仲大哥,不是我说啊,你是仲羽的大哥,你应该是最了解他的。若是将你换做是仲羽,你觉得这逃亡玄苍途中,仲羽可会看护好你的亲娘?若是仲羽将你的亲娘弄丢了,你气急了,他却说他能‘体谅’,你作何感想?更何况,你们还是三个兄弟一起,弄丢了仲羽的娘?!”
“陛下……”仲毅又坐在那里对我抱拳了。
我一抬手对仲毅道:“仲老先生为尊为长,此事是我们这些小辈之间的道理,老先生就不必插嘴了。”
又蹲了一会儿,看这三个哥哥脸上颜色青红变幻,我又笑了一番道:“三位哥哥虽然面生,但是我多少对三位哥哥也有所耳闻。当年你们的小弟蒙难,被那昏聩的辰王羞辱之时,你们的爹倒是愤愤不平,你们三位,好似并没有在朝中为你们的弟弟发声啊?”
“……”
这其实是我胡说八道的,当年仲羽被皓渊抢去之后,这三个哥哥跟仲毅抱团投靠皓悭一派其实就是帮仲羽发声了。但是我料想他们为此事也是耿耿于怀,我这么说,他们必然内疚自责。但这还不算完,我还有话说。
“如今,你们几位也蒙难了,知道来投靠弟弟了,你们弟弟是如何做的?不计前嫌,将你们的家眷都安置妥当,他只是为着生他养他的娘向你们要句话,你们也不愿回答?怎么,你们是有难之隐啊?”
“陛……陛下……”
我冷哼一声再道:“我想着,你们三个大男人,怎么都不会对一位女性长辈使什么手段吧?那么我来做一个大胆的猜测,难道是你们的娘——”
仲濛猛然瞪大双眼道:“不!不是的!陛下,是我们兄弟三人保护不力!并不是母亲她……”
我继续微笑,等他往下说,他却转眼看了看毕兰仪,闭口不说了。
老实说我这个猜测的根据完全只是凭着仲羽刚才对毕兰仪的态度,仲羽这个人并不是个容易冲动的人,能让他那么说话,必然是有历史原因的。且毕兰仪这个女人,我一眼看去就是个在家里横惯了的女人,怕是仲毅也要畏惧她三分,更何况是仲羽的娘云韶卿。
能把自己的男人和三个儿子调教的这么听话,也着实很难得。
我缓缓起身,略整理一下裙摆,转身望向毕兰仪。
毕兰仪也正以审视的眼神看我,与我四目相对一刻,她立即垂目做恭敬状,我心中一阵冷笑。
可真是有意思,大老婆欺负小老婆的戏码我如今也真是碰上了。
我含笑轻问:“不知夫人有没有话想说的呢?”
仲毅在一旁又要拱手,我再一抬手道:“方才是我们小辈之间对话讲理,老先生不必插嘴。现在是我们女人之间对话讲理,老先生就更不必插嘴了。”
毕兰仪起身缓缓福身道:“我既是正室,自有处置家中女眷的本分和道理。”
我道:“夫人的意思,这是夫人的家务事,我管不得?”
毕兰仪并没有丝毫惧色,缓道:“过境时,韶卿劝我回帝衡,我见她有通敌之意,便成全了她。此等小事,实不必劳烦陛下决断的。”
“那你又说是过境时不慎走散的?”我继续维持亲和的笑容。
毕兰仪一怔,后道:“只不过不想劳烦陛下罢了,是走散还是她投向帝衡,于陛下而并无差别。”
“哈哈哈~”我大笑一通,瞥一眼仲毅。
仲毅脸色已然十分凝重,他肯定比毕兰仪更清楚,这一番对话就足够我治毕兰仪的罪了。
我无意降罪,但绝不能任由毕兰仪欺瞒下去,这番才走到仲毅面前一拱手道:“老先生这位夫人好厉害啊?先是欺君,这就罢了,紧跟着还想替本帝来判断何事我当管,何事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