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跟在崔嬷嬷的身后,离开了牡丹阁,不多时便行到一处偏僻之所,果然看见一名全身都裹在黑衣中的女子,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
“这位姑娘,可是你找我?”柳姨娘微微眯着眼睛,毫不掩饰的上下打量着黑衣女子。
“我是来和夫人做买卖的。”黑衣女子沙哑着嗓子,面无表情的说道。
柳姨娘闻言,眉宇间的笑意越发的浓厚起来。
这一声“夫人”叫的她四肢百骸都是舒服的。
“不知姑娘做的是什么买卖?”柳姨娘语气瞬间亲和了许多。
“慕容白的下落。”黑衣女子的回答简练至极。
“姑娘的消息倒是灵通。”柳姨娘拧着纤细的腰肢,随意的坐在一旁的青石上:“既然姑娘也说了,是来做买卖的,那就请姑娘开个价吧。”
“一口价,一千两。”黑衣女子比出一根莹润如玉的手指来。
柳姨娘“蹭”的站起身来,眉头瞬时拧得死死的:“姑娘这可并不像是做买卖的。做买卖讲究的是有商有量,哪有像姑娘这样一口价的?”
一千两,对于当家的她来说并不算的什么,只要她分批将这一千两记在其他的开销中就行了。
这几年来,她也用这种手段攒下了不少体己。
可是如今让她一下子掏一千两给别人,她还是很心疼的。
“怎么?夫人觉得我的这个消息不值一千两?”黑衣女子的唇边勾起一抹冷笑来:“若是夫人觉得不值,那我也不勉强夫人,我再找其他的买家就好了。我想除了夫人,应该还有别人对他感兴趣吧。”
黑衣女子说完之后,便要转身离开,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姑娘等等。”柳姨娘看着黑衣女子走的毫不犹豫,忙的开口叫住。
黑衣女子停下脚步,头也不回的问道:“怎么?夫人又想改变主意了?”
“一千两就一千两,不过我要警告姑娘,若是消息有假……”柳姨娘的语气,突然变得森冷起来。
“我是来做买卖的,不是来骗钱的。”黑衣女子不等柳姨娘说完,便回身接口道:“况且,我相信日后还有机会和夫人打交道的,如果这次骗了夫人,那我以后的买卖不就难了吗?”
柳姨娘盯着黑衣女子看了好一会儿,这才说道:“还未请教姑娘高姓大名?”
“做我们这一行的,从来都是保密的,防的是被人窥见反为自己招来祸端,所以还请夫人见谅。”黑衣女子的回答十分的得体。
柳姨娘当家以来,能接触到的事情比以往多了许多,这种专靠卖消息营生的人她也是隐约听过的,这行的规矩也是多多少少知道一点儿的,因此也就不再纠结这个问题,而是侧身对着崔嬷嬷吩咐道:“崔嬷嬷,去取一张一千两的银票来。”
崔嬷嬷答应着便转身离开了,不多时便将银票取了来。
柳姨娘将一千两银票交到黑衣女子的手上,黑衣女子仔细的辩认了一下真伪,这才收起来,将一个绣工平常的荷包丢给柳姨娘:“夫人想要的东西,都在这个荷包里。”
柳姨娘急忙打开荷包,里面有数张折叠整齐的宣纸。
每一张上,都写的满满的。
记录的竟然是慕容白从小到大所有的事情,还有他现如今所居住的地方。
而且还非常的详细,清晰,更是印证了柳姨娘和崔嬷嬷曾经听来的那个传闻。
柳姨娘几乎要抑制不住自己的兴奋之情。
这一千两银子,花的值!
“姑娘……”柳姨娘抬起头来,可是眼前却哪里还有那黑衣女子的身影。
“这位姑娘还真是神秘,咱们堂堂候府她居然都能来无影去无踪的。”崔嬷嬷看着眼前空空的长廊,忍不住的感慨道:“若是咱们日后能得她相助,岂不是如虎添翼?到时还怕那母女俩翻起什么浪花来不成?”
“恐怕并不是咱们能招惹得起的存在。”柳姨娘拧着眉头思索了片刻,这才后知后觉的说道:“想来定是林浣溪那个小贱人在外面闯了什么祸,人家怕是想要借刀杀人。”
“不管她是想要借刀杀人,还是有什么别的目的,只要能帮咱们除去她们母女俩儿就行,到时候您就是候府夫人,二小姐就是候府嫡女,其它的,都不与咱们相干。”崔嬷嬷的琉璃眸中闪过一丝精光,一侧的嘴角微微翘起,看起来颇为的奸诈。
“嬷嬷说的对。”柳姨娘点点头,眼前似是已经出现了那副盛况,自己身着大红正装与候爷并肩站在一起……
自己已经忍了十几年,等了十几年,如今机会来了更不能白白放弃。
“嬷嬷,你马上派人去找慕容白,务必赶在除夕之前。”柳姨娘将收起来的荷包塞到了崔嬷嬷的手中:“另外,你再亲自去找一下钱府医,看看宁敏那个贱人究竟还有多少日子可活,反正她如今身体已经一日不如一日了,不如就加大一点儿药量,年前来个双‘喜’临门也不错。”
说到这里,柳姨娘的嘴角,勾起了一抹阴恻恻的笑意,让人不寒而栗。
柳姨娘自以为这次交易很隐蔽,就连那位已经离开的黑衣女子也觉得很隐蔽,可是她们不知道,从始至终,这一切都被一个人看在眼里,还包括那名黑衣女子换装之前的样子。
秦轻盈自小体质偏热,虽然这些年也找过不少名医修方问药,效果倒是多少有一点儿,可也总不见根除,因而她一直都是畏热喜冷的。
就连大冬天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