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敏的眉头,顿时紧蹙在一起,语气颇为严厉的说道:“溪儿,此事不是儿戏,若是稍有不慎便会将候府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更会断送了你的一生,你是绝对不可以这样任性妄为的。”
“如果……如果我既能让皇太后打消这个念头,又丝毫不会危及到候府呢?”林浣溪的目光中,希冀越加的明显起来。
“你以为皇太后是什么人?岂是你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这世上又哪里有会两全其美的办法?”宁敏用力的一拍桌子,一双琉璃眸中一片愠怒。
嫁给恒王殿下,究竟有哪里不好?要知道,现在的恒王妃,十之**就是将来的皇后。
难道这泼天的富贵和常人难享的尊荣,都对溪儿没有任何的诱惑力吗?
她为什么要这样固执?
难道她还真的想嫁给瑞王不成?
不管是自己,还是候爷老夫人,都是绝对不允许的!
若是候府能有一位做皇后的女儿,那么将来的势力肯定还能更上一层楼,成为朝中之重。
若是初阳能有一位做皇后的妹妹,那么将来在盛京中肯定能顺利的谋一片天地,展一番作为,至少可以少消磨五到十年的光阴。
这样近乎完美的亲事,是别人做梦都梦不到的,现在就像是天上掉馅饼一样砸到了溪儿的头上,结果溪儿却想硬生生的推开。
“我是说如果,如果有这样两全其美的办法呢?”林浣溪近乎执拗的盯着宁敏,似是非要讨一个答案一样。
“根本就没有如果。”宁敏连想都没想,几乎就是脱口而出:“这门亲事,本就是众望所归,你不要太任性。”
林浣溪的眸子中,闪着泪花,心口中除了一片密密麻麻的疼,还有一丝近乎哀求的期望:“娘亲,如果我嫁给恒王殿下,一辈子都不会幸福的,你还是会执意让我嫁给他吗?”
“我说了,这世上根本就没有如果。”宁敏沉着一张脸,语气生硬的说道。
林浣溪的眼眶,再也承受不住眼泪的重量,一滴一滴的,带着灼热的温度,砸在白嫩的手背上。
母亲,在她的心里,一直都是一个十分伟大的词汇。
是她从小渴慕却得不到的。
是她阴错阳差得到后,拼命想要珍惜的。
而且最一开始的时候,宁敏也确实给了她从未体会过的温暖。
可是这一刻,曾经的一切似乎都开始变得支离破碎起来。
“娘亲,我在你的心里,当真就抵不过那些所谓的荣华富贵吗?”林浣溪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怎么都掩饰不住的失望,如同连绵的江水一样,将她瞬间淹没。
“啪……”
一声脆响,惊呆了屋子里的三个人。
林浣溪有些不敢相信的捂着脸颊,火辣辣的疼痛提醒着她,刚刚的那一个耳光并非是一个梦。
秦嬷嬷忍不住的摇摇头,心里长叹一口气,郡主还是太心急了。
宁敏有些颓然的跌坐到一旁的藤椅上,垂眸看还在不断颤抖着的纤手,指尖仿佛还在隐隐作痛。
“溪儿,有些事情是命中注定的,是根本就无法逃避的,娘亲也希望你将来能够幸福,能够平安度一生。”宁敏的口气在不知不觉中软了下来:“可是,生在候门公府,有些事情就不是我们能够做得了主的,我们能做的,只有开开心心的接受,然后去努力经营自己的生活。幸福不幸福,全在你如何经营。就算是你嫁了一个你喜欢的人,可是未来的日子还长,人心却是变幻莫测的,你就能保证你们能幸福一辈子吗?”
“或许,你觉得娘亲太势利,又或许,你觉得娘亲太冷硬无情……”宁敏的琉璃眸中也渐渐的蒙上了一层水雾:“可是,这已经是娘亲能为你争取到的最好的结果了,嫁给恒王殿下,不但富贵尊荣,而且候府也会因你而更上一层楼。咱们女人,一定要有强悍的娘家作为依靠,才能保证自己在夫家不受欺负……”
林浣溪垂眸不语,只是感觉心里越来越冷了,那种冷是一点一点的从里渗透出来的,几乎都要冻僵了自己的四肢百骸。
“大小姐,请容老奴多嘴插一句。”秦嬷嬷抬头看着林浣溪,有些苦口婆心的说道:“这世上,没有哪一个娘是不疼爱自己儿女的,尤其是郡主,她因为您当初的走失,几乎是日日以泪洗面,您被寻回来之后,整个候府中最高兴的也是郡主,她恨不得把自己的一切都拿给您。试想一下,这样的娘亲又怎么会害您?郡主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您的将来,若是您因此与郡主生分了,岂不是要寒了郡主的一颗心?”
“秦嬷嬷,别说了。”宁敏背过身去,轻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滴,这才站起身来,走到林浣溪的面前,温柔的声音中满是爱怜:“还疼吗?刚刚娘亲不应该动手打你的。快让娘亲看看,有没有伤到哪里……”
林浣溪微微退开一步,漆黑的双眸中平静的让人心里有些发慌。
“娘亲,我不想和您争辩,您这样做究竟是为了我的将来还是候府的将来,我相信您自己心中是有数的。我只是想告诉娘亲,我是绝对不会嫁给恒王的,如果您一定要逼我的话,那我也只有不孝了……”
林浣溪说完这句话后,便不再有任何留恋的转身离开了。
“溪儿,溪儿……”宁敏连喊数声,可是林浣溪的脚步却越发的快起来,到最后几乎都是拔足狂奔了。
眼泪打湿了脸庞,寒风如同刀割一般……
可是,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