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我生生顿住脚步。
“见面聊,西汀路,凯尔咖啡厅。”他说完就掐断了电话。
我握着手机,心中激烈的挣扎起来。去,还是不去?想了好一会儿,我决定去一趟。这个陆崇阴森森的,我得去领教一下他到底是什么路数?
我出了校园,搭了公交车到了西汀路。下了车后又走了一大段路才到了凯尔咖啡厅,进门时才反应过来,这不是伍云峰的咖啡厅么?
陆崇等了我很长时间,见了我,表情很不耐烦。
“何小姐的架子还挺大的啊。”他靠坐在那里,搭着眼皮看我。
“抱歉,让你久等了。”我礼节性的向他表示歉意。
“坐吧。”他扬了扬手招呼服务员。
“拿铁,谢谢。”我抢在他开口前点了杯咖啡。
陆崇的手抬在半空中,有些讪讪的收了回来,拿过一旁的手机刷了起来。
我稍微挪动了一下屁股,把包包放到了沙发里面。抬头后,我打量了一眼对面的陆崇。他今天戴了副黑框眼镜,看着有些文气,但眉宇间的阴郁却怎么也遮不住。
“陆先生,你刚才在电话里说有一些证据要给我看是吗?”我直奔主题。
他也不废话,直接将手机递了过来。
我有些狐疑地接了手机,原来他刚才不是在刷手机,而是点了一个视频在看。我看着手机屏幕,画面有些抖动,看得出来是偷拍的。很远的镜头,对准的是一扇窗帘半开的窗户。那屋子里有人影晃动,但完全看不出什么人?
这个画面持续了近一分钟,镜头开始拉近,画面也不再抖得厉害了,拍摄的人似乎找到了一个绝佳的角度。
一张熟悉的脸庞先出现在了我的视线,那是何音南,她翘着二郎腿靠在沙发看着手机。不一会儿,另一个人出现在了画面,看清楚那张脸后,我感觉后背升起一股寒意。那张脸是周友成的爸爸周炎堂,他手里捧了个杯子,走到沙发旁后,他挨着何音南坐了下来。两个人靠得很近,是情侣之间才有的距离。
视频继续播着,快结束时,周炎堂抬起了手,他的手放到了何音南的肩,何音南靠在他的手臂,两个人都在看着手机。
视频结束了。
陆崇从我手里拿走了手机,服务员送了清水和咖啡。
我端起水杯灌了一大口水下去,这个视频看完,我真的觉得我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又被颠覆了一遍。
何音南她是疯了吗?她和周炎堂什么时候走得这么亲近的?她不是和罗纵同居么?不是为了罗纵可以跟父母断绝关系么?那她现在是什么意思?会不会是因为我在周家受了这么多罪,所以,她勾引周炎堂来替我报仇?
我觉得我不算一个很笨的人,可现在我整个人都智障了,完全没有办法分析何音南的目的。
“看过那么多明星被偷拍爆料的事儿,他们警觉性也太低了,怎么能不拉窗帘呢。”我脑子是麻的,又觉得该说点什么。
“可不是。”他笑起来,“都像何小姐这么谨慎,这个世界要少很多乐趣。”
“你为什么要拍他们的视频?”我沉默半晌后,问陆崇。
“我对周家所有的人都感兴趣。”陆崇端起咖啡杯,抿着了一口咖啡,“拍到周炎堂和你妹妹,我很意外,所以迫不及待的就想跟你分享。”
“你的目的。”我也不跟他废话。
“我能有什么目的,看戏呗。”他满不在乎的语气,“何小姐,你不要把我想得那么坏。”
“陆先生,坏不坏,别人看不透,你自己心里还能不清楚吗?”我似笑非笑地看他。
“何小姐话里有话,能把话说清楚吗?”他脸色微变,眼神也闪烁起来。
“听过一个典故吗?”我转着咖啡杯,漫不经心的语气,“明代有个戏剧挺有名的,叫三祝记。这个戏剧说的是北宋时期,范仲淹的政敌密谋策划,让没有打仗经验的范仲淹领兵征讨西夏。政敌自然是知道范仲淹没有经验,他让范仲淹带兵的目的不过是是借兵强马壮的西夏军队除掉范仲淹。”
我说到这里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这一招叫借刀杀人,是三十六计里的第三计。不过,我认为现在能用好这一计的人并不多。手段更低级一点的,最多也就是玩玩栽脏陷害。不知道陆先生怎么看?”
陆崇略偏着头,他的视线落在长桌,嘴角噙着一抹冷笑。
“我认同何小姐的看法。”他的视线移到我脸,“不过,何小姐特意讲这个典故给我听,用意是什么呢?”
“我和你一样,能有什么用意呢?只不过闲聊几句,打发时间而已。”我用他说的话堵他的嘴,花茶和爆料的事情,我们都心知肚明,但没有证据。说得激烈了,触怒了他,他只会把尾巴收起来,将陷害做得更隐秘。陆崇是一条毒蛇,太冷血,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对待他,只能直切七寸,一刀毙命,但凡留一口气给他,他都要咬死一切他恨的人。
“听说前阵子何小姐流产了,现在身体养好了吧?”陆崇主动提起这件事情。
“谢谢关心。”我道。
“按理说,你流产时月份蛮大了吧,胎儿应该稳定了才对,怎么还能轻易的就流产了呢?”他故意问我。
“陆先生对女人的事情了解得还蛮多的。”我几乎要咬牙了,勉强笑着。
“会不会是有人故意害你?”他问。
我的手指微微颤着:“陆先生为什么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