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雨听得南宫紫霞弹的是一首古韵,心中默默应和:"考槃在涧,硕人之
宽。独寐寤言,永矢弗谖。考槃在阿,硕人之薖. 独寐寤歌,永矢弗过。考槃在
陆,硕人之轴。独寐寤宿,永矢弗告。「中的,原意是
述说高人隐世离凡尘独居,即使孤单度日也不改宽广的胸怀与伟岸的形象,誓不
违背隐居的高洁理想。可是南宫紫霞此时弹奏出来,带着女子的柔美,就像是个
怨妇在埋怨丈夫的薄情,惹得她只好独守空闺却又期盼丈夫归来。
林风雨暗自松了口气,紫儿姐姐终究还是心疼我的,只是世家大小姐的脾气
不发一发,岂不是显得好欺负?至于秦薇,一贯好颜面,只好好好哄一哄把面子
给足了,消了气自然就好了。
林风雨一声不发在南宫紫霞面前盘膝坐下,伸手在沐月琴上拨弄几下试了试
音,也是弹奏起来。
他的琴艺还是闭关之后与南宫紫霞初学,甚是粗糙生涩,琴弦颤抖之间远不
如南宫紫霞浑然天成,可是音律大致还能听出:「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
归,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叶蓁
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这首本是称赞少女美丽贤淑,出嫁之后定
能使夫家繁盛。之子于归本指的是女子出嫁,用在这里也有林风雨家之意。
南宫紫霞横了他一眼骂道:「弹得难听死了。手拿开别脏了我的沐月琴。」
见他衣衫染血面色苍白,来之后也不及梳洗便来他,心中也是不忍。平定了
下心情又伸指弹道:「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岂曰无衣?与子同裳。
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言下之意,依然是怪他冲动行事。林风雨想
起扶家灭门那夜,自己少有的蛮横,像一头拉不的犟驴一意孤行,谁的劝都不
听。然后又是故态复萌总想着一个人把事情扛下来。他歉意道:「紫儿姐姐,薇
薇姐,都是我不好冲动行事。我是一个人生活惯了,之前又闭关两年没什么家庭
观念。你们再原谅我这一好不好?保证没有下一次!」秦薇眯着媚眼不瞧他,
阴阳怪气地说道:「好嘛!某些人有了新欢就不理旧爱。白费人家豁出命去打死
打活,醒来连个笑脸都见不着人就跑了。嘿嘿,这会儿来讨巧卖乖赌咒发誓,谁
信呀?紫儿,哦?」林风雨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心中叫苦,秦薇当下冒出这么一句
话,这事儿可怎么收场?
南宫紫霞白了秦薇一眼骂道:「就你和冰姐姐最疼他,说什么你们也信当我
不知么?说这些阴阳怪气的反话,可别来拖我下水。」林风雨这下子才明白过来
秦薇说的是反话替他解围,心中感激。趁着南宫紫霞不注意挑了挑眉,目光急速
向秦薇惹火的娇躯扫视一遍,言下之意不言自明,瞬间让秦薇的双目媚出水来。
南宫紫霞虽没见林风雨的动作,却看见秦薇发浪的样子,哪还猜不到两人眉
来眼去?心里啐了一口,又对林风雨说道:「这事儿我也怪不得你,扶家的事情
根源终究是我考虑不周所致。哎,傻,这一次咱俩就算扯平了罢!」说罢定
了定心思,春葱般的十指轻按琴弦,带着一腔柔情弹道:「风雨凄凄,鸡鸣喈喈。
既见君子,云胡不夷?风雨潇潇,鸡鸣胶胶。既见君子,云胡不瘳?风雨如晦,
鸡鸣不已。既见君子,云胡不喜?」三人听见风雨如晦一句,又想起两年前与阴
煞老魔那场荒山恶战,心里满是旖旎的忆。只是两年过去,再也不是从前可以
闭门不理窗外事的时节了。
晚霞漫天,三人两前一后相继离去。毕竟在蓝剑山庄内,南宫紫霞还是云英
未嫁之身,虽是族人都知道未来姑爷的身份,大世家的礼仪却不能废。而且未成
婚之前,南宫紫霞还得在她的闺阁之中居住,不能搬来听风观雨阁。让林风雨甚
是郁闷!
到屋内,秦冰正在摆放碗筷,玉石餐桌上五菜一汤,一只净瓶。林风雨一
闻香味便知是秦冰亲手调理,而净瓶里则是南宫剑河刚刚派人送来的佳酿。他上
一顿在桌前用餐还是在扶家庄园之时,如今却是伊人离去,扶家庄园也已化为白
地,心中又是黯然。
三女都知道他想些什么,南宫紫霞岔开话题道:「这次对抗山河印,可有什
么收获?」南宫剑河只是简单告知庚金山庄发生的事情,没有说得那么详细。
林风雨把山河印的奇妙之处细说一遍,叹息道:「天地之威,法则之力,实
在不是人力所能抗衡!若是不能掌握法则之力,这个仇怕是永远报不了了!」秦
冰宽慰道:「也不用那么灰心,我听紫儿说三年来,你可是第一个有幸面对山
河印的。慕容世家的底牌已出,咱们下次便可有所准备,这么一想可不是很值得
高兴么?」林风雨摇头苦笑:「冰姐姐不用安慰我,这张底牌那么大,让咱们知
道了也没办法。我这人对这些事情没心没肺的,过去了就过去,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