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咬着唇,翻开手中的书,一个信封从里面掉出来。
她早就看见信封了,以为是姐姐给她的信,打开一看,却是一叠钱……
而此刻,叶清禾和萧伊庭刚刚上车,准备回家,叶清禾的手机响了。
还没等她说话,那边便传来急切的声音,“姑娘,这钱,可真不能要你们交……”
叶清禾听得云里雾里,“您是?”
“我是小鱼的爷爷啊!”
听到这里,叶清禾便明白了,朝萧伊庭一看,他没事人一样……
难怪他连说两回下次再来看小鱼……
“爷爷,什么都别说了,先给孩子治病要紧,命才是最重要的!有命在,什么都好说!”她说得字字简单,却字字有力。
爷爷听着,眼前浮现孙女那张苍白而虚弱的脸,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爷爷,手术那天我们来陪小鱼。”叶清禾说完,便把电话给掐断了。
爷爷在那头,握着电话,老半天说不出话来,良久,才想起自己连谢谢也没说过,感慨万分之余,他飞奔着朝住院楼医生办公室而去,姑娘说得对,不管怎么样,小鱼的手术可以做了,欠下的钱也好,恩情也好,以后再还吧!
缓缓驶出医院的那辆车上,叶清禾收好了手机,看向萧伊庭,“没想到你……”话说了一半,又收了回来,有什么想不到的呢?他一向就是这样的人,还记得高中那会儿王哲家出事,他不是要倾其所有零用钱来帮王哲吗?
或者说,这是萧家人代代相传的品质,她非萧家什么人,萧伯伯,不,爸爸不也把她接回来,视为亲生吗?
至此,心口某个原本就松动的结,突然之间完全打开,消失无存了……
其实,从美国回来之初,这结虽然松了,但总是还在那里的,偶尔碰触的时候,会拉得有些紧,虽然无碍,但总是有那么点不舒服。
后来,姜琮文坠楼,原本一切的恩怨都该在那时候烟消云散的,但她却莫名变成凶手,这些情绪也来不及梳理,直到此时此刻,就好像骤然临空一声钟鸣一般,随着那钟声荡漾,终于荡去所有放不下的……
萧伊庭听了她半句话,倒也没说什么,只是开玩笑的语气,“没想到什么?没想到你老公我也有高风亮节的时候?”
他没有说的是,或许冥冥之中一切都有着定数和安排,外公害妹妹失去了家,爸爸却把她带回来还她一个家,世间因果循环,善恶有报,外公做过的恶,便由他们这些子子孙孙来偿还吧……
叶清禾听了,也只是笑了笑,他是怎样的人,十二年前她就摸得门儿清了,顿了顿,轻咳,“你藏私房钱?”
要知道,这手
术费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他一听便急了,“没有啊!我给你的卡!你没拿!不是放在抽屉吗?前些日子你不在家,过年要花钱的,我就……”
看着他急哄哄地解释,她笑出了声来。
他这才住了嘴,哼道,“原来是吓唬我!回去再给你好看!”
他能怎么给她好看?老一套了!好不容易绷住了笑意,她说起了小鱼,“她叫邓小鱼,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想起了当年的自己,所以感觉跟她格外亲近一些,她也喜欢黏我,小小年纪,很懂事,很乖,也很坚强,我像她那么大的时候,还比不上她……”
萧伊庭只是听着,等她说完了,笑道,“不要老说谁谁谁像你,在我眼里,世界上只有一个你。”
“贫嘴!”叶清禾嗔道。这家伙,完全不能好好说话了!
萧伊庭把她送回了家,而后便自己开车前往姜家,昨晚和父亲说好的,去接妈妈。
然而,这一次却连妈妈都遇上……
“小姐这两天出去散心了,好像是和朋友去海边吧,过两天再回来。”老保姆如此告诉他。
他只好闷闷不乐地回去了,路上给妈妈打电话,妈妈却关机……
他想,妈妈心中此时定然也是十分复杂纠葛的,出去散散心不是坏事……
几天后,小鱼手术,他带着叶清禾信守承诺地去了。
是他、叶清禾,和小鱼的爷爷三人一起把小鱼送进手术室的,小鱼很乐观,也如叶清禾所说,很坚强,进去的时候还和他们说,“爷爷,哥哥,姐姐,别怕,我一定会出来的!”
“嗯!一定可以!我们在外面等你出来!”他们三人几乎是异口同回答的。
“哥哥姐姐,你们答应过我,要带我去爬长城的哦!”她记得的,等她病好了,她就能爬长城了!
“当然!”叶清禾终于松开了她的手,目送她进了手术室。
而后,三个人在手术室外等。
“谢谢你们,谢谢……”爷爷双目含泪,粗糙的手指随意一抹。
“别说这些了,我们一起等小鱼出来。”萧伊庭坐在叶清禾身边,轻轻搂着她。
可爷爷仍然一个劲地表达着自己的感谢,最后,两人无奈,只好静静听着老人的倾诉、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小鱼还没有出来,叶清禾便有些紧张起来,萧伊庭一颗心在她身上,胳膊收紧了些,“别担心,这手术要这么长时间,你别乱。”
“我没乱!”她说着,却紧盯着手术室的门。
这还叫不乱?
萧伊庭只好不跟她争辩了……
爷爷看着这一幕,老泪阑珊的,再次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