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碧空朗朗,万里无云,阳光灿烂。马嫔的事,如小石子投入汪洋大海,击起了点点浪花,不影响京中各家各户的日常生活。
姚心萝照旧去书堂上学,马瑶英的伤还没养好,仍然缺席。上午学得是书、礼,下午的选修课是乐、厨艺和制香reads;。姚家五姐妹除姚静香选的是厨艺,其他人都选的是乐,不过所学的乐器不同,姚允姝选的是筝、姚静甜选的是琵琶、姚心萝选的是琴,姚允妩选的是排箫。
“四姐姐。”祝爱莲走进琴室,站在姚心萝琴桌前,“我来学琴,你没意见吧?”
姚心萝看着祝爱莲,“你多虑了。”她从来就不在意别人跟她学一样的东西,也从来不介意别人学得比她好,姚静香她们要避忌,是她们想得太多了。
祝爱莲撇嘴,头一仰,在琴童的指点上去了她的位置上坐下。姚心萝轻摇了下头,
“喂喂喂,我跟你们说。”高乐灵急匆匆走进乐室。
室内的十几个人都抬头看着她。
“陈乐师请辞了,今天不会来了。”高乐灵道。
“真的?”萧咏絮两眼放光地从位子上站了起来,“那今天的课不用上了,太好了。”
“絮儿啊,你要是不愿抚琴,就别选这门课啊。”罗素约道。
萧咏絮干笑两声,道:“你问问小乐,她可不可以不选针线课?”
高乐灵冲她翻了个白眼,嫌恶地摆了下手,道:“哎呀,你们别打岔,我话还没说完呢。陈乐师不能来上课,山长另外请了一个乐师,听说是个男的。”
“啊,请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不会教我们抚那些什么古曲吧?”一个学子苦着脸道。书堂里请得大多是女师,仅有有几个男师都已年过五旬,与德馨书堂齐名的秀慧书堂请的琴师就是一个瘦老头,她想当然的觉得请来的会是一个老头。
“古曲很难抚啊。”
“就算勉强抚完,也会被说意境不够,又要反复的练习,好烦啦。”
室内一片哀鸣。
“心儿,你不说点什么吗?”高乐灵问一直没出声的姚心萝。
“我们不是乐师,也不是乐工,琴会抚就行,好与不好随意。若是这位新乐师,要求太苛刻,大不了下次不选。”姚心萝淡定地道。
“没错,心儿说的对。”罗素约笑道。
其他人也纷份点头表示赞同。
“哎,别说了快别说了,来人了来人了。”一直留意外面的学子道。
众人立刻回座,低头装着在调试琴弦。
齐山长带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姚心萝抬眸一看,惊讶地微启樱唇,黎若澜?他就是新来的乐师?
“陈姑娘因故不再担任你们的乐师,这位黎先生会是你们的新乐师。”齐山长道。
“见过黎……”姚心萝从位子上站起来,给黎若澜执弟子之礼,却发现只有她一个人,其他人都坐在位子没动。
众女怎么都没想到,会来一位这么年轻、这么英俊的先生,一时之间都看得愣住了。齐山长重重地咳了几声,唤回了众女的神智。众女赶紧起身行礼,“见过黎先生。”
“各位好,请坐。”黎若澜的目光扫过众女,落在姚心萝身上,微微一笑。
姚心萝礼貌地回了他一个浅笑。
“这位是端柔县主萧咏絮,这位是昭和县主姚心萝,这位是…reads;。这位是蒋国公府的高乐灵,这位是永恩伯府的罗素约……”齐山长说到祝爱莲时,停顿了一下,“这位是梁国公府的祝爱莲。”
黎若澜看了看祝爱莲,又看了看姚心萝,眼中闪过一抹疑惑。
齐山长将众人的姓名以及身份告知黎若澜后,功成身退。
“黎先生,你第一天来教我们,能抚一首曲子给我们听吗?”一个胆大的姑娘开口道。
“当然可以。”黎若澜微微浅笑,“能否借姚学子的琴一用?”
“先生请用。”姚心萝起身,站到一旁。
“多谢姚学子。”黎若澜净手、焚香,一撩长袍,在琴凳上坐下,左手按琴弦,右手指尖轻拔琴弦,
清音响起,袅袅而逝,萦耳不绝,试音就已知是把好琴。黎若澜对自己的眼光很满意,行云流水的琴音从他的指尖滑出。
姚心萝一听,就知黎若澜抚得正是陈乐师请辞之前,教丙申班抚得《春晓吟》。而黎若澜的琴技显然胜陈乐师一筹,乐声更悦耳动听,意境烘托的更好,更能引人入胜,仿佛身临其境。
此曲以散音开篇,在春眠不觉晓的慵懒意境中展开,清新的泛音,如远处渐渐传来的鸟鸣,节奏明快亮丽,新枝绿叶,繁花似锦,一派春意盎然的景色。
“从来山水韵,不使俗人闻。”黎若澜吟了句诗,做为乐曲的结尾,伴随着余音,更添风韵。
“好听了,太好听了,黎先生,你好厉害。”有姑娘为乐声倾倒。
黎若澜微微一笑,起身边走边道:“手随心动,心随意动,人琴合一,你们也能抚得这么好。”
“谢先生教诲。”众学子应道。
黎若澜站在前面,道:“这首曲子陈乐师已经教过你们了,经过这么多天,各位应该都练过了,哪一位学子,能抚一曲?”
众学子相互看了看,犹豫不决,这时杨妙箐道:“先生,学生愿一试。”
“杨学子请。”黎若澜不过听了一遍众人的名字,就将所有人记住了。
有黎若澜珠玉在前,杨妙箐的琴声不过是刚能入耳,称不上悠扬动听。黎若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