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口,朝四处仔仔细细的搜寻,终于由一位船员透过电子望远镜,首先发现了一
排并列的舷窗灯光。那艘星舰距松山大约两万公里,考虑到这裡已经接近奥尔特
星云,再加上舷窗数量所反映出的舰体大小,那必是青山号无疑。
叶待明暗暗鬆了口气,不详的感觉却又提上胸口。他将舰上事务交给新任的
大副,自己带着几位尚能作战的船员,乘坐穿梭机,赶往两万公里外的青山号。
青山号的识别系统依然在有效运作,这使得叶待明可以凭藉最高舰长权限顺
利登陆。他们进入青山号的讯息,想来已经被传递到该舰舰桥,如果它已经被反
叛船员攻陷,对方就会以逸待劳。
然而整个过程极为顺利,叶待明带领的小队从着舰区一直通行到舰桥环
形舱,都没有发出一枪一弹,甚至连人影都未见到。
只有舰桥内壁飘浮着几名船员,经确认,他们只是被防暴枪击中,还处在昏
迷状态。
地上四处散落的电击弹透露了曾经发生的战斗,而除了这几名晕过去的船员,
没有反抗者,也没有反叛者,更没有堆在入口处的人肉掩体,什么也没有。叶待
明四下观望,并没有找到林欣的影子。
那股不详的预感再度蒸腾,叶待明留下队伍,让他们守在舰桥,控制住青山
号,自己开动喷气装置,飘向廊区。
经过走廊,离开休息区,向下经过一段长长的狭窄坡道,就在舰首下方不远
处,这所房间的位置,与松山号上的一模一样,那是他和林欣曾经私下裡最为满
意的地方。
舰长室。这是一所最多只容得下两个人的小房间,也是他和妻子经常各自思
考或是私下通讯的地方。如今,林欣还是那个他所熟悉的妻子,而没有被……
叶待明深吸口气,提着警备,缓缓打开了舰长室的大门。
林欣果然在这裡。她没有戴那顶标志性的舰长帽,散乱的披着头髮,歪斜着
身子靠在椅背上。长长的睫毛紧紧闭着,时不时的轻轻抖动,显示主人正在沉睡。
即使在睡梦中,她高挺的鼻樑与紧紧抿住的嘴唇,也展现出远比之前的全息影像
要更为冷豔的气质,她清晰的下巴轮廓与直挺的雪白脖颈,无不散发着高傲与自
信的魅力。
然而此时,她只是叶待明的新婚妻子,一个看起来劳累了很久,需要被用心
呵护的女人。叶待明静静望着她,轻轻垂下枪口,悄悄站在一旁,不忍打扰她的
睡眠。
林欣深长而又轻缓的呼吸着。硬制领章竖在脖子两侧,衬托着她领口内隐约
露出的锁骨线。白色的舰长制服合体的裹在她娇好的躯体上,胸前绣着的舰体徽
标,随着柔软胸脯缓慢的上下起伏。一袭黑色的制式长裤,与她的双腿一样修长
动人。
叶待明默默的看着她,就在这起航后的一週时间裡,他们终于再度见面,不
用去说什么,只是这样看着她的睡容,就足以令他柔肠百转。再多的猜忌与疑虑,
在此时都……
林欣深吸了口气,睫毛剧烈的抖动了几下,终于醒来。叶待明下意识的绷紧
神经,暗自握紧了枪。
女舰长望向叶待明,稍稍一愣,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她朝丈夫微笑:「你终
于找到我了。」
叶待明故作轻鬆的踱了两步,来到林欣侧后方,把枪口转向妻子的视线死角:
「是啊……我拼了命的加速,再又不要命的减速,终于把你找回来了。」
「我这裡发生了点事情……」林欣没有众人面前的威严英气,以颇为柔软的
语调向丈夫诉说着:「发生了场严重的叛乱。他们在舰桥外破坏了通讯系统的电
力供应,又在轮机室裡搞了点名堂,绕开指挥权,强行进行了一场全功率加速,
还好我的大副及时发现,命令全舰紧急就固定位,不然我可能已经被几个g的加
速力拍到舱壁上散了架了。」
「我在舰桥看到了些弹药,看来他们试图争夺指挥权。你知道他们的目的吗?」
叶待明不动声色的问。
「大概知道一点吧。」林欣回答。她把头靠在胳膊上,柔弱的说:「我太累
了,刚刚做了个梦……」
「这几天都做梦吗?」叶待明似有所指,却又漫不经心。
「都做。我经常梦见些荒诞的事,还有你……我梦见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
梦见你偷偷召了前女友在舰上,嘻……有没有啊?」
「不过是梦。」叶待明说:「说说你吧,叛乱后来怎样了?他们成功了吗?」
「他们?」林欣慵懒的说:「乌合之众……我把他们全打发了。」
「但是舰桥……」
「舰桥怎么了?哦……」林欣闭上眼睛,似是还没睡够:「船员们把那些家
伙都押到冬眠舱花了不少精力,又打了场仗,我让他们都去休息了,这裡前不着
村,后不着店,少一两个小时的执守,不会有事的。」
一切都似天衣无缝。叶待明默默看着妻子,她微微闭上的眼睛,是真的累了,
还是有所隐瞒?她到底还是自己人,或者已经被转化成了「他们」?
「舰长,能收到吗,舰长?」舰内广播响了起来。
「我收到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