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功德箱上,有一个小口,宋瓷拿着黄金轻轻一按,把箱顶按塌了,这才落了下去。
两个小和尚直勾勾地盯着功德箱,四只手掌搓来搓去,迫不及待地想要拿出这锭黄金,可是宋瓷在这儿,两人只能压制心中的冲动,装作一副清高模样。
就在这时,大殿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只见两个和尚,一胖一瘦,相继走了进来。
这两个和尚停下脚步,好奇地打量着宋瓷,显然他们都没想到,这冷冷清清的苦禅院,竟然还有外人肯来!
明风急忙解释道:“大师兄,二师兄,这位年轻的宋施主,是来拜佛烧香的,是位虔诚的信徒!”
说着,明风指了指功德箱,意思不言而喻。
大师兄拖着肥胖的身躯,往前走了两步,朝着功德箱瞥了一眼,顿时眼睛变成了金黄色,脸也红了,他立刻转身,凑到宋瓷身边,说道:“哎呀,小僧明净,施主如何称呼?没想到如今这仓皇年代,还有你这样的虔诚的信者,佛祖知道了,一定很欣慰。”
宋瓷道:“苦禅院个个精瘦,你却胖成这个样子,实在是出奇,佛祖知道了一定也很欣慰!”
大师兄老脸一红,伸手摸了摸大肚子,腼腆一笑道:“虚胖,虚胖!”
这时,明风上前说道:“这位慷慨施主,想看看咱们苦禅院!”
明净笑道:“这样啊,那就让明尘带你去看!”
说着,明净拍了拍身旁的二师兄,这二师兄是个精瘦的僧人,神情木讷,相貌平凡,他们手中拿着钵盂,显然是刚刚化缘回来。
明尘听言,急忙把空空如也的钵盂放在佛祖脚下,来到宋瓷身边,道:“施主,请跟我来!”
宋瓷点点头道:“好!”
说着,两人走出大殿,明净带着两个小师弟,围在了功德箱上。
明净心花怒放,他和明尘每日化缘,说句难听的,其实就是变相的要饭,苦禅院的日子已经苦到了极点,功德箱里的这锭金子,让他感觉生活将会变得美好。
苦禅院是个一目了然的小东西,明尘带着宋瓷走了两步,茫然地发现,苦禅院已经看了个遍。
宋瓷站在后院里,道:“出去看看呗!”
明尘挠挠脑袋,憨憨笑道:“说的正是,咱们出去看看!”
说着,两人走出了后院,清风婉约,送来阵阵花香,宋瓷站在院门旁,看见了一片耕田,还有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百姓。
明尘不善言语,宋瓷若是不问他话,他就成了一块木头,是绝不肯主动说话的。
宋瓷指着院后的一片农田,道:“这是你们自己种的?”
明尘羞涩一笑,道:“是的!”
宋瓷道:“苦禅院这么凄凉,你们还要出家当和尚,我不是很懂?”
明尘神情一僵,随即苦笑道:“在苦禅院里,除了师父,我们四个师兄弟身世都很简单,他们三个孤儿,加上我一个乞儿,师父慈悲,收养了我们,日子虽然苦了些,凄凉了点,但是还不至于死掉。”
宋瓷叹了一口气,几个坎坷的人,勉强支撑住了这间苦禅院,其实都不容易,若是个个家庭圆满,若是他们有选择的余地,恐怕谁也不愿意来这儿当和尚。
莫名有些感慨,宋瓷望着翠绿的田野,在苦禅院后门不远处,还有一块绿意汹涌的小菜园,很是精致。
通往田野处,有一条石板铺就的小路,宋瓷踩在石板上,忽然皱起了眉头,这石板各种奇奇怪怪的形状,十分碍眼不说,这当中还有一块十分宽阔的巨大石板,比苦禅院的后门还要大的多,少说也有千斤!
这也太难看了,宋瓷回身望了一眼明尘,道:“这石板,谁铺上去的,力气挺大呀!”
明尘看着这块石板,眯起了眼睛,思绪开始飞扬,然后低下头,说道:“施主,这块石板在大约五十多年前,就已经存在了,那时候我师父也才来当和尚,本来这块石板是竖着的,但是十多年前的一天,天空雷鸣电闪,风雨交加,这块石板就直挺挺的倒下了,之后就一直这样,我们可搬不动它,只能在它周围建上一条小路。”
宋瓷若有所思,问道:“慧空禅师的师父又是谁呢?”
明尘道:“据师父所言,师父的师父叫玄悲大师,整天苦着脸,后来镇上一个老学究取笑他,特地写了一块“苦禅院”的匾额嘲笑他,所以这里就被称之为苦禅院了!”
宋瓷点了点头,道:“这位玄悲大师,是一位武学高手吗?”
明尘好奇地望了一眼宋瓷,道:“当然不是,师父一生也没见过武功是什么样子的,再说了,咱们出家人慈悲为怀,武功太过暴力,与佛法相悖!”
宋瓷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武功能制造暴力,更能守护太平,你若想让佛法弘扬世间,没有武学护道,必然寸步难行!”
宋瓷说着,大步走上了这块石板上,脚下顿时生出一股热息,虽然微弱,但是他却清晰地感受到了,于此同时,体内的神阳之气,也开始蠢蠢欲动。
宋瓷浑身一震,神情顿时凝重起来,宛若石雕一般,树立在此,一动不动。
明尘往后退了两步,细细打量着宋瓷这尊石雕,很是奇怪。
宋瓷站着,表情越来越凝重,威严如山,他刚刚以神阳之气,涌入石板之中,这至强至刚的神阳气,不仅没有摧毁石板,而且被一点点吞噬,消散于无形,仿佛这石板中,埋葬着一条神龙,专门吞噬神阳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