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话不曾说完,卫横川一口带血唾沫就啐到了傅长生脸上:「狗屁的名门正
派,尽是奸徒。」
傅长生无喜无怒,也无一字反驳。
此时白雅已然观战许久,见卫横川还是命丧傅长生剑下,心中亦是悲愤万分。
但她却不怕了,横竖不过一死而已。眼看着老人缓缓倒下,哪怕傅长生就在
近前,她也昂首傲然走到卫横川了身前。
白雅跪下身去,拉住老人的手,眼中泪水如断线珍珠,滚落香腮。
「咳咳……」卫横川咳出几口鲜血,开口已是艰难:「大哥……还在世吗?」
白雅当知卫横川所言何人,哀哀道:「不在了,爷爷走得很安详。」
「嗬嗬咳咳……」一股血沫伴随不明是笑是咳的声音从老人口中涌出,卫横
川眼中尽是欣慰:「原来是孙夫人,大哥有后,大哥有后了……告诉……小主子,
我卫横川一生也未变节。」
老人弥留之际,仍念念不忘祁家,真叫人不忍。白雅泣不成声,连连点头:
「我会,我会。」
卫横川声音本来已然渐弱,可他得到白雅允诺后,突然双眼怒睁,恶视傅长
生,用最后一口气力吼道:「傅长生,你敢伤我主子,我化作厉鬼也不饶你。」
凄厉嘶嚎之后,七修公子撒手人寰。一对虎目圆睁,尽是不甘。
卫横川既去,他如何将枯骨剑法更名七修剑传入金乌殿,又如何再次隐居已
是谜团,但此人忠心却是苍天可见。
白雅垂哀片刻,缓缓站起,看着剑神傅长生,眼中只有鄙夷。
傅长生面无表情,淡淡道:「你走吧,我不会为难你们。」
说来也怪,他话音刚落,卫横川圆睁双目竟然合上了。
也是这句话,叫覃妙琳一阵嘶吼:「你不能放过他们,不能放过他们,杀了
他们,你要替俊和报仇啊。」覃妙琳把李俊和之死全怪罪在白雅、金赤阳头上。
傅长生垂首不动,淡淡道:「你们快走,不要等我改变主意。」
白雅虽不忍心抛下卫横川尸身,可也不敢在此就留了。只好和金赤阳急急离
去。
死的死,走的走。只剩下苍老的师尊傅长生和娇媚的弟子覃妙琳。
那时覃妙琳泪眼婆娑,却作了一副妩媚面容,嗲嗲道:「长生,你不爱我了
吗?你去杀了他们,你替我杀了他们好不好,你赶得及的。」
傅长生默默走到了徒儿面前,拉开了她的衣襟,两颗曾被他把玩数度的雪白
美乳露了出来。但此时,傅长生一点yù_wàng都不曾有。他在覃妙琳胸乳间摸索一阵,
轻声道:「并无大碍,调息些时日也就好了。」说着,手掌按在两乳之间,一股
雄浑内力渡了过去。
覃妙琳根本不关心她身上伤势,只有一股执念要让傅长生为李俊和报仇。若
不是那二人,若不是白雅,怎会招来什么七修公子害她夫君性命。
然而从来都乖乖听话的师傅竟然不听她的话了。她的哀求变成了诱惑,诱惑
不成再度恳求,恳求也不得,终于怒骂出口,尽是恶毒话语。
傅长生一脸平静,为爱徒做好了一切,退到了一旁,淡淡一句:「妙琳,以
后好自为之吧。」
说罢,傅长生横剑自刎。
剑神最后一剑竟是朝向自己。
看着师尊颈间喷洒出的热血染上他的白须,覃妙琳呆住了。
直到傅长生身子倒下,她也一直傻愣愣的。泪水又从覃妙琳眼眶中涌出,为
了她肯把自己随意送人的夫君而流,为了曾被她欺骗感情许久的师尊而流,也为
了自己而流。
拖着病体,覃妙琳就在小店后院挖了几个坑,将几具尸体一一安葬。剑神与
七修公子比邻,夫君和方媛隔得甚远。
她在安葬方媛之时,心中头回有了歉疚。若不是她,这花季少女又怎会毙命。
最可怜便是方媛,无论如何推合,一双怨怒双眼,怎么也闭不上。
宋岳呢?他又那里去了?那厮见势不妙早就逃了。
覃妙琳已经不想这些了,她不会再过问这江湖中任何事情,从此江湖中再也
不会有金童玉女。
离开小店,门外六人骑来的马匹全不见了。
不但覃妙琳没有寻到马匹,便是白雅、金赤阳也是步行离开的。
宋岳抢了一步离开客栈,就怕有人追赶,自己寻了最健一匹做脚力,又将其
余驱散,这才仓皇逃离。
他离了客栈,可也不敢再回金乌殿,狂奔十数里才勒住马匹。
「李俊和只怕是活不成了,突然出现那人又是否能克得住那怪老头儿。那老
儿武功太强,只怕不好对付。」原来宋岳只顾逃生,竟是未看清来人乃是剑神傅
长生。
宋岳这一步也算走对,无论谁人胜出,他的下场都不会好。
此时脱了险境,他必要谋划出路来。白雅有人相助,事情定然要暴露了。宋
岳想想严密组织的森森刑罚,不禁不寒而栗,此一次是他和金童玉女剑夫妇贸然
行事,并未得到命令,若是坏了大事谁也担待不起。
为今之计,只有把罪责推倒金童玉女剑头上了。他知道还有一处可以联络,
算算路程,只怕爆出之前还有时机。
有人的地方总会有间寺庙,金乌殿附近也有。但这寺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