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开山开门见山道:「夫人,既然少庄主回归,我看夫人操劳多年,也可休
息了,不若我们明日就召集二营三卫统领几诸家长老、堂主,商议一下少主何时
重掌大权。」
钟含真愣了一愣,又赞许点头道:「武长老果然虑的周全。不过此事又何须
商议,我已经遣人去知会诸家长老了,十日之后就是个好日子,请诸位当家来热
闹一番,将此事宣布。」
武开山想来是自己多事了,便告了退,带着武顺也回避了。
钟含真见眼前只剩下祁俊白雅两个人,对白雅微微一笑,目中冰冷神色也不
见了,轻声说:「随我来,有话和你们说。」
但见娘亲对白雅态度突然转变,祁俊欣喜若狂,暗道娘亲终归还是心疼我,
不会让我难做。
喜滋滋向白雅忘了一眼,却见白雅并无太多喜悦,只是保持着得体的笑容。
书斋之中钟含真和儿子交代几句要体谅她难处的话,又从容和白雅闲谈,问
过年齿又问家世,白雅只说是贫苦人家投到广寒门下习武。
钟含真听了白雅回答,微笑点头,对白日之事只字不提。
待天色晚了,钟含真便也要在五运斋歇下,临离之前,从手腕上褪下一直羊
脂玉镯递了过去,轻声道:「出来的仓促,也忘了带些礼物来,便将这个给了你
,也算我一点心意。」
白雅迟疑着该不该收,祁俊在旁道:「雅儿你收下嘛,娘给你的,就不要客
气。」
祁俊故意没说我娘,目的不言而喻,同时告诉两个女人,我的娘亲就是白雅
的娘亲。
两个女人都是人精一样,怎听不出祁俊话里有话,白雅羞赧道谢,将玉镯接
过。
钟含真斜了一眼儿子,又对着白雅意味深长说道:「你们的事,先缓一缓,
等着过了祁俊接位大典再说。」
这一夜因为有娘亲也留宿在五运斋,祁俊不敢轻举妄动,就怕娘知道他去寻
白雅会以为这女子轻佻。
可是他却兴奋的久久不能合眼,娘最后对白雅说得那句话,分明是应允了他
们的亲事。
最怕琐事的祁俊忽然有些盼着继位大典赶快到来,那之后,他就能给白雅一
个名份了。
同样在离他不远的两间客房中,无论白雅还是钟含真也都不曾睡去。
白雅衣衫未去,也不曾卧下,她坐在窗前,盯着闪烁跳动的烛火,心中焦躁
亦如烛火一般。
钟含真已经睡下,美丽眼睛大睁着,空洞的眼神让她看来什么都没有想,当
她合上眼时,两滴泪珠从腮边滚落。
从今日开始,她走上了一条再无回头可能的路,或许她早已经走上这条路了
,只是她自己尚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