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夫将灯笼奋力砸进草丛之中,灯火遇到干草瞬间便燃了起来,火势极大,顺着山路两边的草木直直而上,火光冲天之下,我和马夫终于看到对我们放暗箭之人,几个黑衣蒙面男子均手持弓箭,面对突来的火势,一道退后了数步,领头的男子大喝一声“停下”,但他身后的几人均因害怕过猛的火势而仍旧向着后方退去。
马夫趁着对方慌乱之时,用力将我一把抱住扛上了马车,我刚一跨入马车内,一支长箭穿破帘布飞跃而进,正好打在了那瓶桂花夜酿的瓶身上,只闻得“咣”地一声,那茶瓶碎成数片,我惊得忙退后数步,对着坐在马车外的马夫哆嗦地喊道:“快……快……快走!”
尚没等我从惊愕中回过神来,一支燃着火的长箭直插进马车后侧,只刹那功夫马车后侧已是火焰燃身,烟雾阵阵扑鼻而来,呛得我咳嗽不止,在驾车驱行的马夫听到我的咳嗽声,也知马车内已不能容人,他一边驾马一边搭着我的手将我从马车内拉出,坐到了他的身侧。山内道路崎岖坎坷,马车疾驰颠簸,我紧张地只能用双手死命抓牢马车的栏杆,生怕一个颠簸,自己随时会摔了出去。
马车一路疾驰进入山中的密道,而后面追杀我们的人也渐渐没了声响,我已吓得全身皆已被汗水浸透,山中的寒风吹来,让我冷得不禁瑟瑟发抖起来。马夫放缓了驾马的行伐,直到在一座破旧的屋院外方才停了下来,他见我已是被吓得不轻,便先下了马车,又将我抱了下来。
屋院内灯火通明,萧赫等人闻声皆从里面走了出来,望着马夫怀里抱着全身颤抖的我,错愕地问道:“老谢,发生了什么事情?”
萧娆上前从马夫的怀里将我接过,见我手臂正在流血,忙对萧赫说道:“兄长,艾姑娘受伤了。”
马夫跪在萧赫面前低着头,沉声说道:“少爷,你们刚走不久,王士远就派人来了,老谢保护艾姑娘不周,还望责罚。”
这个叫做老谢的马夫的声音尖利而绵长,根本不似男子,且见他腮边唇下皆光洁无须,又想到一路上他始终不愿与我多言让我错以为他是哑巴,而如今看来,他应是同紫禁城里的那些太监一般,是个阉人!
萧府之中为何还会存在阉人?
还没来得及细想,只觉得手臂上的刺痛一阵盖过一阵,我轻喘着气对萧娆说道:“我手臂好疼……”
萧娆低头看去,这才发现我手臂上正淌着血水,萧赫忙让萧娆先将我带回了屋里,屋内陈设破旧且已有年月,随行的大夫仔细查看我的伤势,确认中的细箭上没有毒之后,他才替我上了草药并包扎好,萧娆见我有伤并且受惊过度,便让我先躺在仅有的一张窄床上休息,我正想问她关于今天这无缘无故突来的袭击之时,她似也看穿了我的心思,说道:“我知道艾姑娘想问的很多,但恕萧娆无可奉告。”
“那——他们还会追过来吗?”我紧张地追问道。
萧娆帮我盖好轻薄的棉被,回道:“上山之路机关重重,且要通过暗道,今夜应是不会有多大危险。”说着,她的手亦有些轻微地颤抖,继而说道:“也不能确保万无一失。”
待得萧娆离去,我害怕地钻进了被窝里,这一夜的遭遇太过可怖,让我第一次真正接触到萧府之中隐藏着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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