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没那么复杂,可以说很简单,只是中间过程有点漫长,我与安冉冉不认识,我也没见过她现在的模样,刚才还是小北把照片发给了我,我身上只有一张她小时的照片,约莫十来岁这样,乡下小女孩与时尚女明星,模样区别还是很大的。”
宋楚儿拧眉,打开瓶盖,仰首喝了一口,“那你的佩玉怎么在她身上?与你故友的遗言有关?安冉冉是你故友的闺女?”
霍敬南摇头,停顿了片刻,他偏首看向窗外,窗外夜色正浓,远处朦胧的灯光洒进来,落了一地星光,秋虫在低鸣,似乎在哼唱不为人知的歌曲。
“不是闺女,她是妹妹,相依为命的妹妹。”
妹妹啊?
宋楚儿跟着念了一声,心里有些怪异,又有些微妙,但愿故友的遗言不是那种逼着霍敬南娶妹妹这种三流戏码,否则,她可吃不消!
她拍了拍床板,拉回他的注意力,“咳咳,南哥,你快说,别吊我胃口行吗?”
霍敬南回头看她,见到她虎视眈眈又紧张兮兮的眼神,他若有所思一笑,“你放心,我不会娶安冉冉。”
心中的小九九被他猜中,宋楚儿嗔怒地瞪了他几眼,傲娇一哼,转过头,“你娶不娶她与我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你是我妻子,我这辈子没想过再婚。”小骗子,口是心非,明明眼里的忐忑都要溢出来,还装模作样不在乎。
讨厌!谁是他的妻子啊!
宋楚儿转回来又瞪了他几眼,“别废话了,赶紧说,说完早点休息,明天一早不是还要去办事?”
“好。”霍敬南颔首。
故事很简单,内容却沉重。
霍敬南二十二岁那年风华正茂、年轻气盛,他刚从地方部队里出来,霍老爷子就要求他从政,安排他进入某处任职,霍敬南志不在此,他拒绝霍老爷子的要求,爷孙俩为此大吵了一架,霍敬南一气之下离开北城,来到安城入职缉毒队。
他与薛云峰是搭档,薛云峰是安城本地人,不过老家在安城乡下,他在城里按揭了一套二手房,打算将来把相依为命的妹妹接过来念书。薛云峰性格憨厚,为人仗义,平时对他多有照顾。
某次,他们一起出任务,他年龄小,经验浅,原本应该等在车里听候调遣,中途突然腹泻,他下车去找厕所,给毒贩得了空隙,等任务结束,他们一起返回才发现车子被人动了手脚,刹车失灵,又在高速上,薛云峰为了救他,把活下来的机会让给了他,他跳到了旁边运输布料的货车上,勉强活了下来,薛云峰把车子开向了一侧的湖里,面包车不经撞,连车带人掉进了湖里,车子打捞上来时,人已经没得救了。
室内一阵静寂,俩人相对无言。
一条人命。
他竟然背负着一条人命,怪不得他放弃北城豪门公子不做,守在安城当一名缉毒警,而且一待就是十年。
去年与他初次相见,他不苟言笑,不近人情,满眼寒霜,冷酷无情的缉毒大队长,原来这并不是他原本的面貌,他也曾经年轻气盛过。
宋楚儿不知道怎样安慰他,人已经去世,事情已经发生,她说得再好听,也改变不了事实。霍敬南也不是那种钻牛角尖的人,他之所以在这个岗位上一干就是十年,薛云峰的意外去世是一方面原因,另外一方面原因大概就是他从原来的赌气,变成后来的热爱。
她咳嗽一声,率先打破沉默,“薛云峰的妹妹叫做安冉冉?那块玉又是怎么回事?你追查南燕红,是不是为了找安冉冉?”
“没错。”霍敬南回过神来,朝她点头,“安冉冉是薛哥的妹妹,我不清楚她为什么改名换姓,至于我为什么有她小时候的照片,这是我从薛哥的钱包里拿出来的,他一直随身携带,没事就和我们聊他聪明可爱的妹妹。”
宋楚儿‘噢’了一声,继续听他解释。
霍敬南把剩下的水一口气喝完,捏着空瓶子,“队里给薛哥办了后世,薛哥在安城乡下的亲人都被接了过来,我没敢去见薛哥的妹妹,那时候我身上最值钱的东西就是佩戴的玉,我托当时的队长转交给了她,希望能够保佑她平安长大,另外,每个月的工资与奖金都拿出来,以队里的名义寄给寄养在大伯家的她,大概一年后,有次我们正好去安城乡下办事,路过薛哥大伯家,我们想去看一看他的妹妹,却被告之小女孩走失了。”
走失?
宋楚儿瞬间联想到薛云峰大伯一家苛待年幼的安冉冉,恐怕不是走失,而是被拐卖。
她问他,“是被拐卖还是人为抛弃?”
霍敬南一声冷笑,“两者都不是,他们直接把小丫头卖给了南燕红,我们去的时候,那丫头已经被带走大半年,那一家人心肠歹毒,还继续收取队里给予的抚养费,我们寄给那丫头的衣服都穿在了他们自己孩子的身上。”
“卧槽——心安理得拿着抚养费,还把人给卖了——”
宋楚儿气得恨不能飞到那些人面前,拳打脚踢,狠狠揍一顿,真是见钱眼开的亲戚!这些人就应该被千刀万剐!
“后来呢?你们怎么处理他们的?”
“依法处理。”当然在依法处理前,一起过去的队员把薛云峰的大伯与大伯母狠狠揍了一顿。
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就是如此简单,却因为涉及到一条人命,以及拐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