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感到闷热,便脱成光膀子,睡下不久,还是感到闷,终于想起来了,没有开窗户!这可真是犯了低级错误,我起身去开窗户,木窗被我推开,我隐约看见遗址那边儿有亮光,不对吧?这么古老的墓还会有磷火?会不会是狼进来了?那可是新现,对,出去会会它!
穿过一条小路,我上到了墓体上,朝着光的地方寻找,没了,也许挪动了,继续找着,墓上的草被警察们拔得干干净净,我不同意这种做法,有植物在上面也许是一种天然的保护膜,只要不是树就行,拔得光秃秃的,像个刚蒸熟的大馒头,丑不说,也少了几分历史遗迹的神秘感。其实那光没有移动,而是我判断失误,我快到它跟前时,它不闪了,只是静静地光,该不是什么宝物吧?做梦!要是,早被警察们交公了,这里可是遗址重地,据我所知,已经没有什么宝物存在了,那些盗墓的早把里面掏空了,可这座土包下面到底是什么,有据说是一座被掩埋的宫殿,不是墓葬,叫做墓是天大的错误,远在唐朝,这里曾是活人居住的行宫,不可能是墓葬,岁月的黄土掩盖了它的本体,把它制造成了一座人们心目中的墓,不知道它历经了多少次无情的浩劫,也许只剩下残存的宫殿痕迹,二十年后的今天,基本证实了我当时的猜想,它只剩下一些宫殿石柱的根基,那么,是谁把它埋在黄土之下的呢?
“你伤了我的头!”,微弱的女人声音,竟然是地道的陕西方言,
“你能露个面儿吗?这样我好赔你头。”,
“你伤了我的头!”。
我想这种话会不断重复下去,她不会回答我什么的,最好什么都别再问,往她跟前走才是道理,我迈步向那光的地方走,决定不再说话,即使她主动说话,我也不会出声,我得看看她庐山真面目。她也不再说话,但始终不见人影,可她是怎么进来的呢?那光又是怎么回事呢?地道的陕西话,确切说是长安话,那应该是唐朝的国语,那些波斯商客大概从这里学的都是如今稍稍变味儿的西安话吧。
说实话,她的声音很美,我猜想人长得也不会差,可怎样才能让她现身呢?不管是古是今,男女总是有别,我虽不赞同孔子的非礼勿视的笼统说法,那是对女子的一种人为贬低,难道女子就是那见不得人之物吗?但也要分地方,此刻夜半三更,男女却是应该授受不亲,我至少得有起码的尊重,一个不尊重妇女的男子是没有资格被称作男子汉的,所谓大男子主义,只是一些没出息的男人在另一些男子面前炫耀自己的没出息,自古就有举案齐眉佳话被千古认可,因为女子比男人软弱,能够扶助和保护女子的男人才算是真正的男子汉。
眼前这个不肯露面的女子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她是愿意被保护呢,还是甘愿做没出息者的牺牲品呢?快到土堆顶了,彼此仍旧都不说话,她在继续放着光,确切说是绿色的寒光,当快要走近那光源时,那光体终于又说话了:
“好不知羞耻的顽童!连个遮掩也没有。”,我这才想起自己是光着膀子的,
“夏天闷热,我也不想这样,再说,我只是偶尔为之。”,
“我知道你想看见我,可你看到后,不要对人讲,恐怕别人耻笑你!”,
“难道你很丑吗?”,她被我激怒了:
“给小子点儿颜色!让你夜不能寐!”,突然一道巨大的光束从墓顶放射出来,一个披着乌黑长的女子亭亭玉立在光束中间,这是谁呢?长得如此俊美且富有威严,身着华丽的唐朝盛装,体态优雅,肌肤润泽,面似春风,目若秋水,眉扫蚕蛾,简直美到无法形容……二十岁的毛头小子,你让我能不动心吗?至少能和她再接近些,我冲了上去:
“我们好好谈谈!”,她猛地一佛宽大华燕的袖口:
“小子大胆!”,我被巨大的力量推了下去,我不死心,还想再上,不料,那光没了,我扫兴地回到老邢的办公室,失望地睡下了,希望能梦见她。
“小子,醒醒,你们单位预备铃打了,快穿上衣服起来!”,这该死的老邢,怎么这时候出现?仔细看外面,已经是朝霞满天了。
“邢哥,我昨晚见到一个美女!”,
“那不奇怪,到了年龄了嘛,我像你这么大天天晚上都看见!”,我后悔不该出口,被他耻笑了,我突然想起那女子说的:
“不要对人讲,恐怕别人耻笑你!”,她可真是有先见之明啊。
其实,老邢是个好警察,当他知道我当过武警后,特意来和我交朋友,因为他经常在我们单位搭灶,和我聊多了便认识了,二人性格有些相似的地方,但毕竟他大我很多,显得老成干练,总拿我当孩子看,可我不这么想,都是当过兵的人,他年纪再大也不过大我一轮多,只能称兄道弟,否则一旦形成气候便无法更正,我叫他邢哥,他倒是乐意答应,可一到他们单位,那几个小警察便要耍贫嘴:
“邢所!你干儿子又来了?”,老邢得意地训斥着他们:
“去,人家可是当过兵的老资格!”,然后更加得意地回过头低声对我说:“看,不是我占你便宜吧?没人愿意你叫我大哥。”,怎么称呼都无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