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院有其独特的背景,人员毕竟都是属于朝廷的,这些人本来是要服侍皇帝的,个个心高气傲,现在被贬为服侍官员、商贾,一时半会无法放下身价,所以傲气十足,态度极为冷淡,除非碰到一些修养极高的fēng_liú潇洒之人,比如孟浩然之流。
阙浪与花想容聊起了《望江南》,懂音律的武人本来就少,何况还懂《望江南》,阙浪又生得俊朗飘逸,花想容一见,焉有不喜欢之理。
阙浪听了这段历史,不禁感慨。
“想容姑娘,原来冷院如此复杂,确实难为你了。”
花想容见到阙浪这种救命稻草,自然不肯放过机会,就挑逗他:
“公子,小女子想回江南,不知公子能否带小女子远行?”
“这……”
阙浪犹豫了,想让他为一个刚刚认识的艺伎去对抗朝廷,代价实在太大,花想容见他犹豫了,充满期盼的双眼瞬间又黯淡下去。
“公子,小女子知道,小女子只是浮生里的一粒尘埃,随风而逝亦无人理会,公子与孟浩然都是同一类人,均是有贼心无贼胆之人。”
“想容姑娘,在下绝非贪生怕死之辈,只是……”
“只是你不敢,只是你另有牵挂?只是你另有要事?阙浪,你们男人都是外强中干,表面上什么都敢,事到临头,却什么都不敢,什么都有借口!”
“想容姑娘,你这般推测,太以偏概全了,在下并不知你与孟浩然先生有什么恩怨,在下与浩然先生相识,对其极其景仰,你这般说他,在下不解。”
“孟浩然……”花想容对这个名字开始咬牙切齿,往事浮上心头,不吐不快……
那年,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孟浩然沿长江南下,游历至扬州,每日流连于酒肆,饮酒做诗,一时名动淮扬。那时,花想容还是小家碧玉,自幼丧母,家中虽不宽裕,但与父亲辛勤耕耘,也不至于贫苦。
那一日下午,阳光灿烂,孟浩然独自郊游,乘一竹筏沿溪漂流而下,山青水秀,两岸的田地里开满了油菜花,那日,花想容正在溪边浣纱,孟浩然远远望去,颇有清新之感,很想上前与其言谈,于是,撑起竹竿往那边驶去。
孟浩然此举略显唐突,花想容受到惊吓,急忙躲进旁边的油菜花地,惊恐地看着他。孟浩然笑了一下,不再贸然上岸,于是,他解下随身携带的阮咸,坐在竹筏上,对着花想容,即兴弹了一曲《望江南》。
花想容终日呆于农家,哪里听过这等天籁之音,听着听着,竟陶醉于美妙的音律,对孟浩然也不再恐惧,孟浩然索性再弹一曲,花想容就更加陶醉了,曲罢,孟浩然哈哈大笑,然后趴到竹筏边,以手汲水,准备饮几口。
“公子,生水莫饮,小女子这边有水。”
花想容反倒劝他莫饮生水,孟浩然见时机已成熟,就弃舟上岸,向花想容行了个礼。
“多谢姑娘!”
花想容把带来的水倒了一碗给他,孟浩然一饮而尽。
“姑娘,此水甘甜,在下思量,若以此水酿酒,当是天下一绝啊!”
“公子喜欢饮酒?”花想容给了他一个笑容,这让孟浩然更加的神魂颠倒。
“在下平日喜小酌一杯,不知姑娘可否移步,与在下一同至城里饮酒?”
“公子,小女子从不出远门,若公子喜欢饮酒,可至我家。”
花想容对他做出了邀请,孟浩然大喜,就随她而去。
孟浩然到她家,她的父亲还在山里劳作,花想容即下厨炒了小菜,并把家中自酿的米酒端出,一打开酒壶盖,酒香四溢,孟浩然连声大赞,花想容为他倒酒,孟浩然一连喝下几大碗,竟诗兴大发,当即让花想容备下笔墨,写诗一首:
《耶溪泛舟》
落景余清晖,轻桡弄溪渚。
澄明爱水物,临泛何容与。
白首垂钓翁,新妆浣纱女。
相看似相识,脉脉不得语。
“公子,这句‘新妆浣纱女’指的是哪位姑娘啊?”其实花想容是明知故问。
“那就是姑娘你啊!”
花想容虽然知道他会这么说,但当听他这么说后,却也控制不住,即刻羞红了脸,孟浩然哈哈大笑,调侃她:
“你还是‘脉脉不得语’比较好看!”
两人的距离再度拉近,花想容对孟浩然的那把阮咸非常感兴趣,就缠着孟浩然教琴,孟浩然也很有耐性,就慢慢的讲解,花想容天资聪慧,一点即透。
此后,孟浩然就经常泛舟而下,至农舍教花想容弹琴、下棋、读诗。孟浩然是个大师,亲自指点,花想容进步飞速,一个月后,竟能用阮咸完整的弹完《望江南》,孟浩然大喜,把跟随自己多年的阮咸转赠给她。
当然,孟浩然每次过来,都得趁花想容之父在外劳作时。两人一直暗中幽会,孟浩然乃fēng_liú倜傥之人,多次想趁其家中无人时将其占为己有,可花想容一直保持着矜持,透露着那股倔强,并要求孟浩然速来提亲,孟浩然也不敢强逼,但也不想过早成亲,故终究未能得手。
花想容原名并不叫花想容,而是某日孟浩然醉酒,把太白先生的诗句“云想衣裳花想容”的后三字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