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先生抬头看严和壁,见他没有因自己身份证上的性别惊讶,还体贴地叫自己先生,没在邢烨面前戳破自己,便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道:“是的,我在终点站下车。”
严和壁直接坐在邢烨身边,将身份证与车票还给何先生,还特别用票面盖住身份证的个人信息面,特别注意乘客隐私,何先生接过证件,友善地对严和壁点点头。
严和壁道:“您,没打算在第六站下车吗?我从2号车厢一路走到这里,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情,所有终点站的乘客都改口说要在第六站下车,只有你不打算提前下车。”
他眼神特别真诚,像是个刚工作的乘务员,说话也很得体,让人心生好感。
何先生并没有怀疑他的话,而是皱眉道:“为什么这么多人改站?”
“我也奇怪呢,怎么问他们也不说原因,现在终于遇到了一个与我有同样疑惑的人。”严和壁继续说道。
他竟然就这样顺利地与何先生聊起天来,从车站聊到火车聊到行业,严和壁表示列车工作人员好辛苦,尤其是高铁驾驶员,一车人的性命安全权在驾驶员手中,压力特别大。
他是真情实感地说,何先生见严和壁确实有焦虑的症状,便拿出一张名片说道:“其实我是一位心理咨询师,如果你真的压力大,是需要调整一下的。”
听到她的职业,邢烨与陆明泽j-i,ng神同时一振。
不过何先生瞪了邢烨一眼,似乎不想与他说什么,于是邢烨摆摆手,绕过严和壁离开座位,留他们两个聊天。
严和壁见名片上的性别也是女,不由得奇怪地看向何先生道:“那个……何先生,我能冒昧地问一个问题吗,您为什么要……”
何先生笑道:“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也是有性别认知障碍才会选择心理学这个专业,为了了解自己,接受自己,也能够帮助更多像我一样的人。过去一直认为自己得了神经病,接触这个专业后,才知道这并不是病。其实你不必这么小心翼翼,从接受自我性别、学习专业知识开始,我已经不在意其他人的眼光了。”
“原来如此!”严和壁一脸了解地与何先生聊起天来。
女心理咨询师啊……
邢烨想了想,对陆明泽道:“我明白了,真正知道山体崩塌确切位置和时间的乘客,不会在前六站重生,她只会在第七站重生。如果我们在第六站没有阻止列车长暂停发车,列车无法从第六站驶往终点站,我们就永远不可能知道山体崩塌的位置。”
他拿出手机,查了一下接下来的路线图,对陆明泽道:“你看第六站到第七站的路途上,几乎都是傍山而行的,整整一个半小时,除了最后10分钟之外,全是靠山的铁轨,如果不知道确切的位置,我们根本防不胜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