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了,我却觉得,仿佛过了好几辈子,终于又得见天日。”傅唯武迎着刺眼的阳光,双眼睁得跟铃铛一样大。
傅唯武盘坐在一张玉床上,对傅仲礼说道:“我若不测,你当好生打理傅家,照料好轻负。”“爹,莫说着不吉利的话。”傅仲礼沉声道。傅唯武喟然道:“即使不中此毒,我也是半截入土的老朽。”
“前辈虽老,身体却健朗,去了此毒,可再活五十年。”卿澈笑道。
傅唯武洒脱笑道:“我之生死,全在你手上了。”
而后,又对傅仲礼说道:“无论结果如何,不得因此怪罪卿澈。”
“我省的。”傅仲礼点头。
“开始吧。”傅唯武脱去衣裳,将已经大片发黑的上身暴露在了空气之中。
傅仲礼喝道:“来人,取银针!”
一下人小心翼翼地捧着一块难得一见的雪白布料,卿澈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裹针布,不禁问道:“这裹针布极是别致。”下人应道:“此乃世间第一等的裹针布,原料取自雪鸢皮,历三月炼制而成。”
傅仲礼说道:“贤侄若能治愈我父,我便是送一百匹这样的裹针布给你也可以。”
卿澈的手指拂过这柔滑的裹针布,当真是绝品,这么细腻的触感他也是第一次从裹针布上感受到。
指心划过一根根银针,最终在第十三根上停下,拇指一捏,拔了出来。
从傅唯武身上展现出来的毒气可以看出,修罗毒气已经膨胀到了如傅唯武那等绝世强劲的内力也无法压制的地步,再过不久,毒气必散发全身,到了那时,就是神仙下凡也救不活了。
中堂外,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虽然不能进入中堂,但在场的皆是世间数一数二的高手,眼力远超常人,即使有距离,也看得很清楚。
卿澈控在手指上的针距离傅唯武有半米之远,他的目光像蜡烛般耀眼,忽然,手上银针刺下。
“好!皮肤上的毒气颜色暗淡了不少!”傅仲礼大喜。
卿澈快速取出第二针,没有片刻的犹豫,银针落在了与第一针相反的对角位置。
毒气被控制了两根银针的范围之内,看起来形势大好。
傅仲礼的喜悦之情越发显现在脸上,中堂外,两大世家的人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这个年轻人的医术当真了不得。”藏无虚道。
华破军收起了自己的狂傲,静静地看着里面的治疗,他握着拳头,想捣乱,但看着傅家布满四周的高手,他稍有动静便会面临四面八方的强手的围攻。
与他人不同,目前为止的两针,其效果都在卿澈的意料当中,真正危险的,是后面七针,从第三针开始,傅唯武将一次又一次面临着死亡的威胁,卿澈落针的位置有毫厘的差错就可置他于死地。
卿澈抽出了第三针,对傅仲礼说道:“前辈,从现在开始,请确保我不被打扰。”
“贤侄…”傅仲礼本以为傅唯武治愈在即,但从卿澈的表情看,他隐隐意识到,这一切可能才刚刚开始。
卿澈没有急着刺下第三针,而是和傅唯武交流:“前辈,感觉如何?”“极好,毒气好像没压制住了。”傅唯武笑道。卿澈道:“我之前落下的两针,将前辈体内隔阂毒气的内劲打散,由冰针九刺构建新的防御。”
“但只持续半柱香的时间,若到时我无法驱散前辈的毒,修罗毒气便将传遍全身。”
“届时我便死定了?”
“然也。”
“你尽管下针,我已准备妥了。”
卿澈精细地控制着落针的范围,当他瞄准完毕,落针的刹那,中堂外传来一声有如雷鸣般的咳嗽声。
“咳咳咳咳……”
“谁!”傅仲礼震喝。
卿澈几乎在咳嗽声响起的瞬间落针,银针刺穿了傅唯武的身体。
“我近来染了风寒,之前没有控制好,请傅兄谅解。”咳嗽声的始作俑者——藏无虚厚颜无耻地解释道。
“搞了半天,你们是来捣乱的呀?还说什么助威,你这老头也是一把年纪了,还敢说什么风寒,有你这么精神的风寒吗?臭不要脸的老鬼,干扰医者救人,就不怕老天报应,将你打下十八层地狱吗?”钟凡激动地叫道。
藏无虚对于这番话毫无反应,笑吟吟地说:“小友莫动气,我确实染了风寒。”
“我从未见过如此恬不知耻之人!”钟凡怒啸。
中堂外的喧哗,并没有干扰到卿澈。
他干净利落地扎下了第三针,并对傅唯武说:“这第三针,控制住了毒气的暴作,暂时压制住了它们的活动。”
“
“如此说来,老夫算是躲过一劫了?”
“不错。”
“卿澈,继续吧。”
两大世家的人还没来得及干扰,卿澈的第四针就迅疾而果断地扎下了。
“呼…”卿澈出了口气,道:“此针极为凶险,晚辈若偏了一点,前辈已矣。”“我感觉越发舒服了,卿澈,你这冰针九刺,当真那么凶险?你先前在暗道的话莫不是在诈我吧?”傅唯武笑问。
“岂敢欺诈前辈?晚辈所言句句属实。”
卿澈这话才说完,第五针便落了下去。
傅唯武都猝不及防,感觉浑身都起了疙瘩。
“卿澈,这针如何?”
“这针更险了!”
傅唯武方欲问明,卿澈的银针却又意料之外地扎下。
第六针!
“爹,皮肤上的毒气已经看不到了,贤侄真神医也!”傅仲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