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玄月松了一口气,心中泛起难以言说的喜悦,她在慢慢地接受他了是吗?
龙袖下的手臂收紧,又顾忌她有身孕,抱紧了一瞬后缓缓松开了臂膀,“昨夜我让李福海送给你的鸢尾花。你收到了吗?暖棚之中它是最先绽放的紫鸢,我知道你喜欢特意带过来送给你。”
慕容玄月继续轻声低语,目光注视着她的背影,宛若光芒流转的幽潭无比深邃缱绻。
“我后悔当初在青鸾王府的时候为什么没有留下你!不会了我再也不会让其他男人将你带走。等孩子出生之后,我就将他立为储君。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生下属于我们骨血的子嗣”
叶淑仪身子绷紧,她像是听不到慕容玄月说得话。月贵妃肚中的孩子,不就是圣上的血脉吗?
她这样淡漠的态度,慕容玄月早已习惯。至少今日她乖巧地靠在自己怀中。没有再张牙舞爪地要将他推走。
慕容玄月苦涩一笑,手指抚过眉弓骨上的疤痕。御医说这道伤口太深了,愈合之后也会留下疤痕。
是她留下的印记,他并不介意。
慕容玄月的眸光停留在往日自己批阅奏折的案几上,案几间摆放着一只熟悉的花盆,花盆中的花束早已凋零,紫色的花浅绿色的茎脉,如同薄薄而发软的纸片,蔫撘在花盆间,早已被冻死。
为何会这样?昨晚他一路小心地挡风捧来,那盆鸢尾还是生机盎然的模样。慕容玄月眼中所有的光亮在看见鸢尾花的那一刻变得暗淡。
“夕颜你还没有原谅我是吗?”他的声音沉痛,低哑无力。
夕颜,夕颜极其悦耳的名字,叶淑仪不敢转过身子,忽然觉得自己是在痴心妄想。面容相似,未必能得到皇上如此情深。
她与月贵妃再相似,她也不叫苏夕颜!她原本一颗激动灼热的心,渐渐变得破碎冰冷。新帝贵不可言,雍容淡漠。她从未听他如此叫过哪个女子的名字,每一声都像是压抑着某种痛,某种感情。
慕容玄月忽然走到她的面前,白玉纤纤的手指轻抬起她的下巴。
他俯身而下,准备吻住她柔软的唇。
叶淑仪捏紧了手指,神色紧张无措,更多的是期待。
但慕容玄月停住了,他眸光停留在她眉心间一点红痣上,再像,再像,终究还是不同的。
看清这点红痣之后,像是冰冷瓢泼的水从头顶浇下,淋满了全身。
“你不是她!你为什么会在这?”慕容玄月指尖变得冰凉,他蓦然收回了手,嫌恶般的一甩衣袖。
冰冷的风拂过叶淑仪的身子,她身子翩跹往后跌去重重地撞在了案几上。
“皇上!”对上慕容玄月冰冷凌厉,几欲杀人的目光,叶淑仪才如梦初醒般。战战兢兢道:“臣妾向来邀月殿中拜访月贵妃”
“那她在哪?”心头的慌乱越撕越大,成了一道血流不止的伤口,他低吼问道,眼中的寒怒叫人不敢直视。
天子一怒,伏尸千里。
叶淑仪脸色苍白如纸,根本不敢再去看慕容玄月脸上的神色。
她惊惶不安地说道:“臣妾不知臣妾过来的时候,月妃娘娘就已不在这儿了!”
“进来!所有的人都给朕进来!”一声寒戾的呼喝如同雷鸣。
守在门外的宫人手脚发软地走入殿中跪下。
“月妃去了哪?”
没有人能给出回答!
“你们不说是吗?李福海进来,将这些人押下去,戴上镣铐发配南荒!”慕容玄月失去了所有的冷静自持。像是一头被激怒的狮子。
大殿之中响起一片哀嚎声,有胆大的奴婢膝行到慕容玄月的面前。
“皇上,奴婢们一直寸步不离地跟着月妃娘娘。昨晚亲眼见她回寝殿休息,今日早晨才发现娘娘不见了!宫殿的木窗一直开着”
慕容玄月一振龙袖,“去找!一定要给朕找到她!”
“是!”李福海应下之后,赶紧离开大殿调集人手在皇宫内外仔细搜查,若是月贵妃找不到,怕是要出大乱子了!
这会工夫,叶淑仪却是连跪着的力气都没了。两腿发软,身子经不住要往前倾。她期期艾艾地咬着嘴唇,眼中泪珠止不住地往下坠。
宫殿之中,只有叶淑仪轻声呜咽不止的声音。
慕容玄月抬起冰冷至极的星眸,极淡地看了她一眼,“你为什么要过来?”
是因为昨晚夕颜看见了她,心生了恼意,才选择离开皇宫,离开他的身边?
他方才的温柔。悱恻的话语,都像是一场梦。此刻只剩下了霜色的冷酷,就连昨日对她的那一丝柔和都不剩了。
此刻他更像一位审问犯人,高高在上冷漠无情的帝王。
叶淑仪含泪解释道:“是皇后娘娘是娘娘命臣妾过来探望月贵妃的,贵妃娘娘的失踪与臣妾并无半点关系!”
慕容玄月一手撑着自己的额头,心中泛起极其不好的预感。
他再次抬起眸光盯着案几上已冻死的鸢尾花,象征着爱与永恒的花绽放不过一夜。她到底已离开了多久,昨夜他让人将鸢尾花送来之后,她就翻过窗子逃出了宫殿?
为什么不肯留下。为什么两年之期都不肯给他?
难怪昨夜许珑鸢会摔断了腿,她早就已决定好从他的身边逃离,离开得毫无留恋!
叶淑仪还在哭着,一声一声委屈呜咽,无比可怜。
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