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美人缓缓走近,她穿着红色的罗裙,眉宇之间有一颗娇俏的红痣,模样竟与苏夕颜有几分相似。
她就是新封的叶淑仪,她莲步轻移缓缓走近。
慕容玄月见到她之后,剑眉猛然蹙紧,因为这儿是苏夕颜所住的宫殿,他不想让夕颜知道他选秀之事。
“谁让你过来的?”慕容玄月的嗓音微恼,凝着微微的慌乱。
叶淑仪没有丝毫的慌乱。在他面前跪下身子,“娘娘身子不适,派臣妾过来请皇上过去,还望皇上不要责怪。”
她与苏夕颜相似的清眸中闪烁着情深温柔,这一眼对视,让慕容玄月再也无法对她发怒。
慕容玄月叹了一口气,他将怀中的鸢尾花交给了身后的李福海,“你把花给月妃,让她早点休息。好生养胎。她若睡着了,就动作轻一些,不要将她惊醒。”
李福海接过他手中递来的鸢尾花,退到了一旁,注意到泰和宫派来的宫婢长吁了一口气。
“夜寒风冷,你早点回去休息。”这番话是对新晋封的叶淑仪所说。
叶淑仪轻轻一笑,神韵像极了苏夕颜,“臣妾陪皇上一同去皇后娘娘那!”她主动上前用冻得冰凉的手心握住了慕容玄月的手。
慕容玄月没有拒绝,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邀月殿紧闭的宫殿大门。才与叶淑仪离开。
苏夕颜站在宫殿大门后面,凝视着慕容玄月的背影,斑驳的月光穿过木棱花落在她的面容间。
这一眼已是诀别。
隔得太远她没有看清过来美人的容貌,只是没想到往日高傲淡漠的慕容玄月,无比厌恨许珑鸢的男人,会被她简单的两句话就说动了,改变了主意。
可见自己在他心目中也算不得什么!
不要道别也好,最好不想见便可不相欠,最好不相知便可不相思。
许珑鸢躺回床榻间睁着一双眸子。隔着层叠的帘帐,她影影绰绰看见李福海走了进来,将一盆花轻轻地放在了慕容玄月批阅奏折的案几上。
随后又无声地退了出去,等他离开之后,苏夕颜换上了太监宫服,将许珑鸢送来的令牌挂在了腰间。
她看了一眼枕下刻着玄月二字的玉簪,将它收入袖子之中。
案几上一盆鸢尾花无声绽放,这本不是它开花的时节,在精心照顾下,竟也开出了精致怯懦的花苞,却是无精打采的模样。
苏夕颜看了一眼移开了目光,搬来锦凳从窗边离开
窗子没有合上,寒风一阵阵涌入。
好在冬日里宫装宽大,不然她隆起的小腹怕是遮不住。
东边宫门前,所有的护卫都换成了许珑鸢安排好的人,苏夕颜亮出手中令牌之后,城门护卫让开了一条路,不再做任何搜查。
苏夕颜松了一口气,即将走出宫门时,李福海不知怎么来了此处,看见她的背影唤道:“等等!”
在泰和宫中,许珑鸢靠在床榻边,她的腿摔断了,御医已为她包扎好,但有几个月都不能下床。
为了引慕容玄月过来,许珑鸢也下了狠手。但愿苏夕颜能履行诺言,离开之后再也不要出现!
慕容玄月走入大殿中,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鼻而来。许珑鸢苍白忍痛的容颜映入他的眼帘,脸上少了几分尖锐刻薄之色。
“皇上”许珑鸢轻声唤道。
慕容玄月缓缓走近身后跟着叶淑仪,许珑鸢望着这张与苏夕颜相似的脸,暗暗咬牙。只是一个淑仪而已,眼下先利用着,日后想除掉也不会费力!
“你腿怎么会摔伤了?”慕容玄月走近问道。
许珑鸢见他难得关心自己,喜不自胜,说出的话却酸溜溜的,“臣妾还以为皇上不会过来。臣妾一个人住在泰和宫内实在孤单”
“所以你就将腿摔断了,引朕过来?”慕容玄月的声音冰冷凝着讽刺。
“不是的”许珑鸢摇头,神色间藏着不安,“庑廊中结了冰,臣妾走过的时候没有注意道这才摔伤了腿。皇上你今夜你能不能留在臣妾这?”
慕容玄月站起了身子,“御医说你要静养。”这样的话明显是拒绝。
“皇上臣妾没有求过你什么,只求今夜你陪在臣妾这!”许珑鸢急急地朝他伸出手,不顾自己一条腿摔断了就想抓住他的衣袍。
差点从床榻间摔落,被旁边的叶淑仪眼疾手快地扶住。
叶淑仪为她求情道:“皇上。娘娘摔伤了腿,需要人照顾,您不如就在泰和宫中守一夜。夜这样深了,月贵妃一定已经入睡了。皇上何必再去将月贵妃吵醒?”
慕容玄月没有作声,望着跪在地上的叶淑仪,又像是透过她在看着另外一个女人,“你当真想要朕留下?”
叶淑仪心中一惊,对上许珑鸢阴鸷警告的目光,连连点头。“臣妾想让皇上留下。”
慕容玄月想到苏夕颜这几日对他的冷漠排斥,目光落在叶淑仪的脸上有一瞬失神,她从未用过这样温柔仰慕的神色看过自己,隐隐之中还带着渴求。
“今夜朕留下,只有今夜。”
哪怕只有一晚上,许珑鸢也觉得满足了。因为明日一早苏夕颜就会消失,再也不会回来。女人之间的战争,最后的胜利者仍是她!
她有一辈子的时光陪着慕容玄月的身边,就算是水滴石穿。也总有一日能让他注意到自己的存在。
女人的美梦,总是自欺欺人。
皇宫门前李福海突然出声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