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很快,陈姨太就平静了下来,用染着豆蔻的手指抚过自己的云鬓,“大小姐仗着自己嫡出的身份,说什么便是什么。你的丫鬟,指证我身边的人与旁人有私,妾身也只能认下不是?妾身也信口开河说一句,清晓姑娘与旁人不清不楚,是不是清晓姑娘就要被拉过去浸猪笼?”
清晓听见后,出奇的愤怒,“姨太你说得未免太过分了!这件事不止奴婢一人看到,还有旁人能作证!姨太百般抵赖,郡主药材里面的火参,你该怎么解释?”
陈姨太冷眼睨着清晓,“你一个贱奴,这里有你说话的余地吗?大小姐没有教过你规矩。妾身来教你!来人,给我狠狠掌她的嘴!”
秦妈妈上前,抬手就要打,被苏夕颜一把握住,清澈的眸同样泛着薄凉,冷冷地望着陈姨太,“我的人,她再不对,也轮不到姨太来管教!姨太莫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还是现在就将自己当成了后院之主?”
陈姨太再猖狂。不过是个妾室。而苏夕颜是苏家的嫡出小姐,她只能忍下这口气,要不然就要顶上“以下犯上”的罪名。
陈姨太目露寒光地盯着苏夕颜白皙冷凝的容颜,以前自己想怎么打压她都行。没想到苏夕颜也能翻身,在苏家站稳脚跟,用她嫡出的身份压自己一头,在自己面前作威作福!
许久,陈姨太才挤出冷淡的笑容道:“妾身确实没有资格教训大小姐的奴婢,不过就算大小姐仗着身份,妾身没有做过的事情。也没办法承认。大小姐总不能对妾身屈打成招吧!妾身一直将郡主当成姐姐,对她只有恭敬爱戴,哪敢下毒去害她?今天的事情,应该是大小姐误会了。”
清晓,小玉两个人看着陈姨太装出柔媚无辜的样子,两人的指尖都变得冰凉。
世上怎会有这样歹毒又厚颜无耻的人?
苏夕颜冷笑出声:“姨娘不承认,我也没有办法逼你。但人在做,天在看,郡主如果没有误服了药,也不会病重成这样!这些年姨太做过的事情。不要以为真的没人知道。哪一天,我把这些事情都抖开说了,姨太当真觉得自己能撇得一干二净?”
陈姨太与苏夕颜对视,一双妙目中只有诡谲阴寒,她捏着手中的绣帕,并不说话。
苏夕颜继续淡笑着道:“姨太百般心思,千般算计。到头来不是一场空才好,你做过的那些事情,只要有一件查清楚,姨太恐怕都用用命去抵。你活了这么多年,死不足惜,但二妹这一生恐怕都不用再嫁人了。”
终于陈姨太的脸上露出不安怨怒之色,像是面具上的一道裂痕,绣帕被她攥在手心里,揉捏成团。
苏夕颜放缓了语调,神色清冷,“这一回,我是没有证据,所以我只是来提醒姨太将狐狸尾巴藏好。如果再有下次,我只能将姨太的狐狸尾巴当众砍下。姨太听清楚了?”
陈姨太眼眸睨着苏夕颜。从喉咙里发出一阵尖利的冷笑,“要不是你害嫣儿变成这样,我会对郡主下手吗?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你才是罪魁祸首!”
苏夕颜眸光又冷了一分,轻嗤一笑,“姨太还要为自己的野心遮掩?你已经在郡主的药材中掺了半年的火参,是为了报复我,还是为了你自己扶正?姨太心里应该比谁都清楚。”
“姨太好自为之,再有下次,谁都救不了你!”丢下这句话之后,苏夕颜领着自己的丫鬟离开。
眼见她们离开凝香楼后。秦妈妈凑到陈姨太的身边问道:“大小姐这般张狂,姨太也不能白受欺负。这件事,要不要去告诉老爷,让老爷来撑腰?”
陈姨太敛去眼神中的阴狠,柔美地笑了起来,“当然要!老爷昨日说我指甲染得好看,今日也该去书房中伺候他磨墨练字了。”
秦妈妈心领神会,含笑为陈姨太取了一件颜色艳丽的披肩过来。
苏富泽并没有在书房中,而是在平乐居中陪着雪姨太。雪姨太会弹几首琴曲,便抚琴给苏富泽听。
抚琴的雪素,更显柔美动人。
苏富泽没有专心听琴,而是将目光落在雪素的面容上。
一曲弹完,苏富泽称赞道:“琴声婉转动人,而你比琴声更动人!”
雪素倏忽红了面颊,发现苏富泽用深情款款的目光凝视着自己,一下子不知该说什么好。苏富泽也不用她开口,直接起身将她抱起。
他望着雪素面如桃绯的模样,笑说道:“听过琴声千万曲,不如帐下影成双。”
雪素到底是县令家的小姐,一直对欢好之事放不开。就算有了好几次经历,心里都还有些抵触。老爷似乎并不喜欢她的生涩与推拒。
感受到怀中佳人的僵硬,苏富泽就想到了陈姨太,她能温柔似水,又能热情如火。他府中有这么多女人,没有一个能比得上陈姨太伺候人的功夫。
苏富泽刚将怀中人放在床榻上,准备宽衣解带,一直在书房中伺候的书童来了平乐居院门外。
在院中伺候的芳兰只能进去通传,“老爷,陈姨太在书房中等了一个多时辰了。您要不要过去?”
苏富泽握着衣带的手微顿,“她怎么会去书房?”
芳兰也只能摇头,“奴婢也是听书童来禀报的,姨太似乎有事要急着见您,一直留在书房中不肯走。”
苏富泽犹豫地站着,躺在床榻上的雪素坐起,一双柔荑握住苏富泽的手背,“老爷您要走吗?可是您都要与妾身晚些去见陈姨太,应该也没关系。”
昨夜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