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周氏差点没被顾老太太给骂抽了,但是她可没敢还嘴顶撞,便憋着一肚子的火气。取来装满脏衣裳的拐框,出门去河边洗衣裳去了。
她不怕顾老太太,但是她怕顾老爷子!
东跨院的吵闹声,顾欣月躺在炕上听得清清楚楚,她既感动顾家上下对她的维护,也气恼顾满金和顾周氏打死了人,还敢这么嚣张。
不过,她现在不想那烦心事儿,只想尽快地养好伤,早日谋划赚点钱,好改善改善这个家的现状。
这个家,从那破陋透光的屋顶就能看得出来,是个穷的。
用家徒四壁来形容这屋子,一点都不为过,斑驳黑兮兮的墙壁,透着一股泥土夹杂着的霉味。
除了墙角堆放着一个陈旧的掉了颜色的大柜子外,再也没有其他什么值钱的东西了。
这要是外面连雨天的话,屋里也得跟着受灾挨雨淋。
身下的炕席也是破损的不像样子了,好几处都露出了炕土,稍微一动弹,就能溅起一层灰来,鼻子里充斥着一股泥土的味道。
更让顾欣月有些受不了的是,盖在身上的被子,不但补丁摞着补丁,沉得压人喘不上来气,而且还有一股子人身上的汗碱味儿,太熏人了!
顾欣月叹了口气,为了转移精神力,不至于被汗碱味重的被子熏着,就抬起胳膊,看了看左手腕上的那只木镯子。
这只木镯虽然陈旧的看不出花纹来了,但是此刻就好像是嵌入了她手腕上了一样,想要拿掉都拿不掉。
“姬姓护法说这东西是他们家姬家的传家宝,送给本姑奶奶是为了他堂兄荒唐之举带给我灭顶之灾的补偿?可一个破木镯子都什么神奇之处?”
顾欣月暗自思忖腹诽,便下意识地转动了几下这木镯子。
嗯?就在她转动了三圈之后,那木镯子忽然发出了一道微弱的黄色光芒来。虽然光芒不强烈,但是随即,她眼前就看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画面。
只见那画面是一幅美丽壮观的山水图画,有梯田,有长河,有森林,有山涧。山涧下还有一块平如明镜的湖泊,远处,还隐隐的好似有座庄子。
哇咕隆咚娘的,眼前就是一副活生生的动态山水村庄画啊!
顾欣月大喜,意念一转,想着,自己若是能进入到这幅画里就好了。
谁知道,她的念头刚起,就见自己身子一轻,再看,自己就站在那绿油油的梯田下。
我个上仙你大爷的,这木镯子果然是宝贝,是神奇之物啊!
哈哈哈……哈哈哈……有了这么金贵的宝贝,小姑奶奶我还何愁受苦受穷遭难?
因为担心被顾家人撞见自己忽然消失而引起恐慌,顾欣月顾不得欣赏动态山水村庄画中的美景,又转动意念,出了画面,再看四周,一切都恢复了原样!
哼哼哼……上仙你大爷的,你以为让姑奶奶受了遭难,就三世三生都不得安宁?我呸!你等着吧,姑奶奶我非活出个样儿来给你看看不可,让你知道姑奶奶我小衰神也不是好惹得!
“哼!”
顾欣月哼了一声,困意上来,便安心睡着了。
待她入睡之时,那木质手镯竟悄然消失了!
不知睡了多长时间,顾欣月才醒来,就见小弟顾永久安静地坐在炕下,双手支着下巴,眨巴着大眼睛轻轻地说道,“姐姐,娘叫你多睡一会儿,睡醒了,有鸡肉吃呢。”
说到鸡肉,瘦得跟个萝卜丁似的小男孩儿,嘴角都流下哈喇子了。
顾欣月伸出手的皮包骨头的胳膊,朝顾永久招了招手,虚弱地道,“来,过来,姐姐给你糙糖吃。”
一听吃糙糖,小永久大眼睛一下亮了,小脸顿时一喜,刚要上前,可想了想,还是忍住了肚子里的馋虫,坚决地摇摇头,“久儿不吃糙糖,姐姐吃糙糖,久儿想让姐姐早点好起来。”
真是个懂事儿的孩子!
顾欣月挣扎着坐起身来,从纸包里捏出一小块糙糖来,硬是塞进了顾永久的嘴里,悄声道,“就在姐姐这里吃,别让娘和爹看见。”
顾永久含着糙糖,使劲儿点点头,心里美极了!
糙糖是真好吃,真甜哪!
看着顾永久一副非常满足的美美样子,顾欣月忽然心里感到有些难受!
“姐,爹爹给你去镇上抓药去了,娘在灶房里给你蒸鸡蛋糕呢,奶奶还说,一会儿就给你**汤喝。姐,咱大姑和小姑回家来,要是知道你差点被二伯娘和二伯父打死,她们肯定得跟他们拼命。”
顾永久嘴里含着糖,可也不忘了跟顾欣月汇报家里的情况。
大姑和小姑是顾老爷子的两个嫁出门的闺女。
怂瓜爹的这两个妹妹顾荷花和顾菊花,分别嫁给了外村。
大妹夫君张友谦,是做皮毛生意的,家境不错。大姑顾荷花为张家生了两个儿子两个闺女,在婆家很有地位。
小妹顾菊花嫁给了刘仁义。也是个庄稼汉,说话直,爱抱打不平,有时做事会冲动些。小姑和小姑夫夫妻两个儿子一个闺女,日子过得还算舒心。
这两位嫁出去的姑奶奶,脾气都是不好相与的,不但极其护短,而且对顾欣月是当眼珠子似的疼的。
如果真叫她们知道了顾欣月挨打,这两位姑奶奶说不得真就能连夜赶回来,把顾周氏给撕了。
顾欣月心里暗自揣摩,这原主在顾家地位可不低啊,难怪二伯父和二伯母会这般嫉恨原主,对她下了死手。
姐弟俩正说着呢,就见房门猛然被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