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菁纪莹赶紧磕头,“孙女知错了……”
“你二人每人责十手杖,由陈妈妈亲自动手,过后回院子思过,年前不准出来,抄女诫女责百遍并经书数本,如若没抄完或不用心,过年也不要出来了。”
“是……”纪菁纪莹不敢反驳。
“至于你二人的贴身丫鬟,我纪家不是心狠的,喂了哑药卖出去吧。”
纪菁纪莹身子一抖,也不敢为丫鬟求情,“谢祖母心慈……”
“老大家的,按说你的陪嫁丫鬟不该纪家管,可王妈妈犯下如此大错,若是不小惩大诫,纪家怕是容不下她了。”
“媳妇自嫁入纪家,生是纪家人死是纪家鬼,更何况媳妇下人?王妈妈此次错的厉害,媳妇不敢求情,请母亲责罚!”李氏红着眼看了眼王妈妈,“只是王妈妈打小伺候媳妇,总有几分主仆情,若能留个全尸,媳妇感激不尽!”
“我纪家就是那么心狠的?”杨氏哼了一声,“把王妈妈拉下去打五十板子,挨不住就送去乱葬岗,挨住了可回你身边伺候,只是日后不可再为管事妈妈了。”
“谢母亲慈爱!”
王妈妈也认了命,还好有活命机会,“谢老太太。”
“你的下人犯了这样的错,你这个当主子的也有做的不好的地方。昕哥儿是你膝下庶子,纪家并没有随意打骂儿孙的规矩,孩子不好可以教,上手是怎么回事?”杨氏目光冷硬,“过年前你也不要出来了,多抄些女诫女责经书,在自己院子里好好想想,女儿要怎么养,庶子要如何对待。”
李氏咬着下唇,很是不甘。过年前正是府里事情最多的时候,走礼出门祭拜样样都是大事,眼看着田氏高氏要一起倒霉,她还以为她有机会了,结果并不是!
“你不服?”她半天没说话,杨氏挑了眉。
“没有,媳妇……服的。”李氏规矩行礼,“谢老太太教导。”
见李氏不甘认罚,纪居昕垂下的眼角动了动。
脸已经不疼了,但这样坑李氏的方法并不好。因上辈子积累的经验,他早已知道怎么挨打不疼,可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以后他再也不想干了。
“老二家的小宴没操持好,半年内不准接手家里的事,好生学习为先。宣哥儿经验不足,使小宴匆匆结束,日后当再用心努力,这些天和书院里的朋友们多多走动,致歉也好解释也好,要让别人知道我纪家拳拳心意。”杨氏语速缓慢,内中含着期望。
纪居宣听了杨氏上面的话,怎会不明白杨氏的暗示?致歉解释倒不是不行,就怕别人不给他面子,不想和他说话……可他不敢反抗,“是。”谁能理解他内心苦楚!
“昕哥儿……”
纪居昕眼底一片纯真,神情略有忐忑,“孙儿在。”
“你……好生在书院学习。”好好活着,别出岔子就行……
“孙儿省得。”纪居昕笑意绽开,温暖明媚。
今日结果他大半很满意。
如果纪居宣能不要脸一点,控诉自己坑他更好,随便举个佐证,纪居宣就会脸面全无,被杨氏狠狠收拾一顿,结果他竟然主动认错了。
这样也不错,假的就是假的,一个谎需百谎圆,藏的时间越长,事实摆出来时越羞辱。
纪居宣喜欢搬着石头砸自己脚这一口,他亦奉陪。
很快,杨氏就让人不着痕迹地把话传出去,纪家四少爷是孝心可嘉,替奶娘试药,不想与吃过的食材相克,才晕了一晕,人却是没事的,三两日就能。
这也是杨氏生气纪居中不听话,却并不罚他的原因。风口浪尖上,纪家需要纪居中健康地出现在人前。
至于那些流言里说在小宴少爷们面前出丑的纪家姑娘,也辟了谣,不过是两个姑娘身边的丫鬟,不懂规矩已经被赶出了纪府。
不管怎么说,造成这样的结果,证明纪家主母们做的不好,老太太一一给予了惩罚,纪家门风还是很正的。
街坊流言总是一波接着一波,只要花大力气去平,总能压下去。
杨氏这几天还不怕辛苦不怕忙累的参加了几场赏梅宴,言语宴宴的样子一点也不像家事不和。
她认为自己所为样样得当,流言慢慢就会消退,纪家名声很快就会恢复,不会再有任何不良后果,一点也没料到,致命打击还在后头。
临清的杨氏正在为纪府名誉奔波,远在京城的纪仁德正准备回来。
暮色四合时,纪仁德和值宿的同僚打过招呼,离开翰林院,坐上了回家的马车。
随着马车离开,翰林院换完班的门房凑到一块小声嘀咕,“今天纪大人还是那么俊朗。”
“还是那么风仪无双。”
“从来没见过纪大人这样的君子,对上对下都一般的亲切正直,令人敬佩。”
“我那婆娘给我送饭时见了纪大人几次,经常说田大人好福气,有这样的好女婿……”
凉风将这些只言片语送入马车,纪仁德板正坐着,目光微阖。
这便是外人对他的印象。
纪仁德长的额头宽阔眉目深邃,肤色偏白脸型略方,正是现在审美中可靠正直又有男人味的长相。他个子高,身材不错,学识渊博,不言不语光是站在一处,就有股说不出的儒雅气质。三十余岁的年纪,比浮躁的年轻人成熟,比暮气沉沉的老人英俊,眉目睿智才华内敛,怎能不引人好感?
从小小临清走到京城,没有背景没有靠山,一路顺顺利利没灾没难,纪仁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