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微言痛叫一声,头发已被赵文涛一把攥住。赵文涛从身后牢牢按着他,痛苦而狂乱地喃喃道:“你又要逃……为什么要逃?为什么要逃!依晴……依晴,我哪点比不上他!你要这样对我?啊?”
他一口咬住身下单薄的肩膀,痛得顾微言嘶声哭喊:“疯子!疯子!滚开!”
“对!我是疯子,哈哈,我是疯子……我是为你而疯的!”赵文涛一边粗暴地用手去撕扯顾微言的亵裤,一边笑道,“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你太狠了,依晴!你拿自己的命换了我一辈子的痛苦!”
冷汗和眼泪将脸浸得湿透了,视线已模糊成一片,窗外明晃晃的阳光刺地人眼睛疼,痛地他再也不想睁开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又相逢(一)
星夜。
暗沉沉的夜色下,一阵“咄咄”的马蹄声如同密集的鼓点,由远及近。稍时,便见黑暗中出现了一个策马疾驰的身影。
“八月初七,岱湖山庄有难,速来。”收到义兄严奕靖的飞鸽传书,他便马不停蹄地赶向岱湖山庄。严奕靖是他步入江湖以来结交的第一个好友,如果不是面临十分棘手的难题,他不会轻易地来向自己求助。
距他踏入江湖,已经六年过去了。
六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
他也从初出茅庐的无名小辈,逐渐成为名震江湖的少年英侠。月光洒落在他身上,勾勒出他经岁月打磨而愈加坚毅的五官、挺拔的身形。
几天几夜的疾驰,并没有让他露出颓态,反而整个人如入鞘的宝剑,锋芒内敛,让人觉得愈发深不可测。
他便这样停在了严奕靖面前。
严奕靖见到他,面色稍霁,勉强笑道:“好快的马,我原还担心你赶不过来。”
他点了点头,目光沉静,开门见山:“怎么回事?”来到岱湖山庄,才发现严奕靖并非只请了他一人,庄内侠士云集,甚至还请了武当、青城、少林等门派之人。
严奕靖苦笑着,正要将原由告诉他。
“齐云哥!”娇脆的声音打断了严奕靖的叙述。
二人停下脚步,只见眼前一位少女,长相甜美,只是眼眶红肿、面色哀戚,此刻见着齐云,星眸垂泪,伤心地扑上前来,呜咽道:“二叔好惨……呜呜,现在又轮到爹爹……你要帮我捉住那个坏蛋,呜呜……”
齐云不动声色地避开哭泣的少女,看着严奕靖。
严奕靖有些尴尬地接过少女,对她柔声道:“雪琪,你齐云哥一路奔波几天几夜,得先休息一下,然后才能来想办法。你先回房好好睡一下,你看你,老是掉眼泪,眼睛都肿起来了。”
此女正是严奕靖的表妹,岱湖山庄庄主耿修的女儿耿雪琪,她平时最最爱美,此刻听得表哥的话,果不其然用手遮住眼睛,十分羞窘在齐云面前露出自己惨淡的容貌。这几天,庄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实在是让她提心吊胆,已许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齐云的到来,让她的心瞬间就放下许多。他就那样站在那里,渊渟岳峙一般,便让人感到一阵轻松,仿佛什么难题都能够迎刃而解。
耿雪琪在严奕靖的劝说下,眼波流连在齐云身上一阵,才依依不舍地回房。严奕靖望着耿雪琪的背影,有些戏谑地道:“我表妹从小眼高于顶,对你倒是青眼有加,你不考虑一下?”
齐云只淡淡道:“你有闲工夫操心此事,可见事情并非如你所说的那般严重。”
严奕靖便揉了揉眉头,无奈笑道:“果真还是开不得玩笑,咱们边走边说。”他一边将齐云领入客房,一边将这场祸事原由从头向义弟细细道来。
原来,几个月前岱湖山庄二庄主耿裕外出办事的时候带回一个少年。这个少年言行举止之间有些昏懵,俨然是一个痴儿,但长得却如皎月般动人。耿裕声称是半途见到少年遇险,被自己救下的。少年痴傻,连自己叫什么名字也问不出,便让耿裕顺道带回了山庄。耿家的老二有个难言的癖好,喜欢美丽的男孩子,岱湖山庄的人都知道。那少年被带回山庄,锦衣玉食地供着,不吵不闹,众人只当他是心甘情愿留下来的。耿裕养着这个少年,先时十分宝贝,时间久了,便有些烦腻了。只因这少年美则美已,但神志昏懵,如同一个美丽却没有灵魂的娃娃。每天对着个痴傻的木头人,耿裕很快便觉得厌倦了。然而少年虽然痴傻,但并不是无心,他逐渐开始依赖耿裕,连着几天没见到耿裕,他便开始闹腾起来。这一闹腾,就把整个岱湖山庄折腾得鸡犬不宁。耿修本就恼怒自己弟弟行为不端,如今又弄回来一个疯子,把好好的山庄搞得不得安宁,放狠话告诫耿裕立刻处理掉这个麻烦。
耿裕挨了大哥好一阵怒火,心里正烦得很,又看到那傻子在眼前闹腾,直接将他一掌劈晕了,找来几个手下,烦躁道:“将他丢出庄外,别让他再出现在我面前!”
自己弟弟做的混账事,耿修知道,这傻子无亲无故,将他丢出庄外,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耿修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让它过去了,谁知却为此惹下了泼天大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