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准感觉到他圈着自己的手臂收紧了,微乎其微地那么一下:“好像……是的。”
方炽用了很长时间消化这句话,他怀里抱的仿佛不是病人,而是宠物或者财产什么的,可以任他予与予求。半晌,平息了内心的狂潮,他接着问:“刚才你的腰和腿反应比较大,你觉得是为什么?”
高准又不说话了,他于是换个问法:“如果你是你的腿,你想对我的手说什么?”
“慢一点,给我点时间。”
“如果那不是我的手呢?”
高准立刻全身紧张起来:“别碰我!”
方炽闭着眼睛提醒自己,方炽,别对病人移情,别试图把病人变成自己的所有物,这很危险,但他还是托起高准的脸,故作深情地:“我想再碰一次你的腿,可以吗?”
高准没法对他说不,方炽知道,是他把他训练成这样的。高准发着抖,眼看方炽从自己面前蹲下去,握住他的一侧脚踝,顺着小腿往上抚摸,比上一次慢,但更用力。
“你的肌肉在跟我对抗,因为它们有记忆,”方炽强行把手挤进两个紧锁的膝盖之间:“现在我要它们记住我的手,记住我对它们是安全的。”
高准的反应可以用战栗形容,他用尽自己的一切在忍耐,方炽的手停在他大腿上,手温透过西裤传过来,烧着皮肉,这让他想起那个晚上,无助,疼痛,就要叫喊出声,方炽突然停下,站起来走回办公桌:“今天可以了,高先生,我们下周三见。”
高准愣住,像受了冷落但又养得很乖的狗,听话地提起皮包,走到门口才回头问:“咨询……可以改成一周两次吗?”
方炽朝他笑了一下:“最近都排满了,可能要等等。”
高准是带着失望走的,方炽却觉得很满意。正要下班,左林林的电话打过来了:“charles,最近高准状态很好,我们想请你出来玩,顺便谢谢你。”
高准并没提起这件事,方炽猜想大概是左林林的主意:“不了林林,你知道心理医生不应该踏入来访者的生活圈子。”
“就周末一起吃个饭,逛逛街也好,我都好久没看电影了!”她又用了那种语气,强硬中带着亲昵,是她对方炽惯用的手段。
很奇妙的,方炽发现她对自己好像没有那么大的控制力了,轻松果断地拒绝:“还是不了,谢谢你们。”
第11章
还是那间写字楼,剧组租的十间房之一,因为墙壁刷成蓝色,所以都叫它蓝房子,是方炽的家。陈正森和甄心激烈地讨论着剧情,张准远远坐在沙发上,一遍遍听谢丹怡的微信语音,她说:“hi……不对,应该说bye,”她停顿:“我走了,不该影响你工作的……真后悔你接了这部戏,”她有些哽咽:“广州等你,我爱你。”
张准又听了一遍,“我爱你”,他紧紧抓着手机,抓得虎口都疼了,陈正森朝他喊:“别玩手机了,开工!”
他站起来,把手机关机扔在一旁,今天他穿了另一身西装,米白色,番红领带,戴一枚男士胸针,周正指定他站在方炽床前,场记报板:“《入戏》,第212场,ake 1!”
他没有任何动作,足足站了一分钟,然后突然解开皮带,脱了裤子,把手伸进内裤。机位跟拍他的脸,他盯着方炽的床,被子半开,床单凌乱,没整理过,他呼吸急促起来,两手快速地在腰间抖动,喉咙深处发出难耐的哼声。
甄心入画,他从门外进来,吃惊地看着这一幕:“你在干什么?”
张准回头看他,笑着,很享受地,没有一丝羞耻的意思,甄心目光向下看他的手,那手没停,其实只是半握着表演,甄心的脸却唰地红了:“你……不至于吧!”
张准转回头,对着床继续打,甄心表现出一种学究式的怒意,上去拉扯他,张准呼闪着长睫毛,醉朦朦看他:“你他妈装什么正人君子。”
“cut!”陈导摘下耳机:“过!”
甄心和张准分开,没有话,各自背过身去,和上一场一样,这场戏也要全裸,工作人员提前到卫生间把淋浴打开,试好水温,请他们进去走戏。
机位已经架好,甄心借这个机会跟张准说话:“我不用走了,你呢?”
张准看都不看他,摇了摇头,甄心顿时生出一股挫败感,黑着脸对陈正森说:“直接来吧。”
正式开拍,他们俩脸贴脸站在水流下,头发湿淋淋背在脑后,热水在皮肤上打出蒸汽,张准主动吸住甄心的唇,这是所有吻戏里最要命的一场,按剧本上写的:高准像一条发情的蛇,用全身缠住方炽,他不停呻吟,仿佛啄蜜的蜂子,深深探方炽的嘴,他是放浪的,饥渴得如同没有男人的女人,风骚多情。
他的风骚所有人都感觉到了,双臂往上攀住甄心的脖子,下身紧贴着甄心上下蠕动,大腿打横勾在甄心腿上,屁股翘起yín_dàng的曲线。甄心觉得自己就要抱不住他了,虽然这媚态只是为了取悦方炽,和他无关。他艰难地说台词:“到床上去……”
张准和他分开,背过身,两手撑在光滑的瓷砖上,把滑溜溜的屁股给他:“上我,”他动情地说,同时摇着腰肢:“就现在。”
“方炽”忽然觉得愤怒,一手揪住他的头发:“那些男人脱了裤子就上你是吗?”
张准笑起来,回身抱住他的膀子,翘起脚,伴着淋漓的水声说:“他们……”后半句是他和甄心的悄悄话,镜头对着两人面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