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无疑坐实了叶溯的心虚,不少心怀嫉妒的人暗自得意,赵教授更是阴测测地诅咒叶溯最好万劫不复。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叶溯在这天还打碎了一只烧杯,根据之前的比赛,某个人打碎一只试管就扣掉了五分。
叶溯在实验室的沉思,或者说是反思,已经引起了评委们的注意,并对这个行为加以赞赏,抵消了打碎烧杯的错误。
当叶溯在星际世界醒来后,立即请纪嘉悦帮他在华都大学申请一间化学实验室。
“好吧。”纪嘉悦对叶溯难得的起这么早还很惊奇,“临阵磨枪,不亮也光。”
电子元素分析仪几乎是实验室必备的设备之一,叶溯一进入实验室就看到了它,普普通通的一台电脑大小的仪器。
叶溯搬了一只凳子,愣愣地坐在它前面好久后,才去看说明书,并且上网查找了电子元素分析仪的制造原理,但网上说得对叶溯来说都太深奥,他索性将精神力灌注进电子元素分析仪内。
豁然间,里面的构造清晰地呈现在叶溯的感知内。叶溯闭上眼,细细感受着每一处构造发挥的作用。
核心是一块感应金属,能够感应并记录下电子的运行轨迹,和“变型的傅立叶展开”有异曲同工的作用,都是将电子的不可见轨道转为可见的,但感应金属更加精确。这块金属叶溯不认识,超出了现实世界的科技水平。
旁边的集合板块是分析光谱的……
叶溯慢慢地将这些构造分开又组合地研究,还用几种他熟悉的元素做实验,观察电子元素分析仪是如何探测电子轨道并加以推出最终结论的。
叶溯直到夜晚七点多才结束研究,匆匆赶回纪家饭店睡觉。
“不吃晚饭……”纪嘉悦目瞪口呆地看叶溯蹭蹭上了楼,连话都还没问完,“也太拼了吧,这考试不过简直天理难容。”
另一边,太平洋岛屿上的时间是上午十一点钟,叶溯这才赶去了实验室。
这下目瞪口呆的轮到了那些记者和选手了,叶溯真得自暴自弃了?睡懒觉睡到现在?
叶溯到了实验室依旧什么都没做,似乎坐在那里发呆。他的眼珠无目的地转悠着,实则是在想星际世界里的所获,他在想怎么才能用现代科技拥有的仪器迂回得到电子元素分析仪的效果。
从监控镜头中看到叶溯现状的评委们相继谈开来了。
有人问李弘厚:“他是你的学生吧,你怎么看?”
李弘厚慈祥地看着老僧入定般的叶溯,对他挺有信心:“他应该是有了新的想法,不成则矣,一成必定惊人。”
“你对他倒是看好。”那人笑了笑,“也是,他的确很有灵性,否则他的研究项目也不会让我们那么为难……”
“为什么为难?”
那人忽然语塞。
“你们为难是因为没有了年轻人的冲劲,他的想法的确引起了你们的注意和向往,而你们看到的也比他多很多,比如你们能看到这种元素背后蕴含的惊人能量。可你们怕时日无多,这项研究占据了你们的余生也无法使得那种元素焕发它的神采。”李弘厚低声说,却字字铿锵。
周围听到的学者们均陷入了沉默。
找到那种元素对于这群耆老不难,难的是如何使那种元素发挥它的作用。如果他们选择叶溯的项目继续深入研究,很可能一发不可收拾地将余下不多的时间都送进去,他们不介意余生都在做实验,他们介意的是直到死亡也没能做出个成果,含着不甘而闭不上眼。
有人苦涩的发问:“李老,你的看法是?”
李弘厚苦笑了下:“在昨天之前,我也和你们一样在犹豫,去做一件很可能看不到结果的事情的确令人心生恐惧。但昨天,我解答他的疑惑时顺便也正视了自己的内心。”李弘厚看着一动不动的叶溯,慈眉善目的脸焕发出年轻的光辉,“人总是要不停走的,停下来和死亡有什么区别,也许走着走着就找到了结果。”
沉默再次蔓延。
许久,实验室里的叶溯动了,他选择离开了实验室继续会房间睡觉。
他一动,监控镜头外的僵硬气氛也被打破。
凯利的指导老师,美国最负盛名的化学家自嘲地笑了笑:“我们白活了这么多年,怎么连些小辈都比不上,我们先去探探路,实在不行就撂担子给年轻人,反正我看这些小辈一个个都挺不错的,担子给他们我也放心。”
很多人都不约而同笑了,仿佛身上的担子真的随着他的一句话就被撂下了,十分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