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是“喀啦啦”的连续的爆响,整艘星河梭从头至尾,连环般爆开了一长条深深的剑痕。这艘庞大无比的星河梭轻轻地摇晃了一下,毫无预兆地猛然自空中摔落,梭内传来一声暴烈的怒吼:“是谁敢袭击我青云门!”随后空中迅速铺开了一层青色的厚云,沉重的星河梭扑地摔到了厚云中心。
梭内飞出一个虬须虎目的壮汉,他一挥手收了身后青云,转过身来正横眉立目地准备对凌山剑宗的人说些什么时,他身后那稳稳落地了的星河梭却突然卡啦一声响,然后直接裂成了两半。
凌山剑宗的弟子堆里隐隐传来了几声笑。
那壮汉脸颊涨红,想要回去看看弟子们是否安好,又觉得不发一语就转头离开会泄了气势,踌躇片刻,匆匆撂下句狠话道:“你们给我等着!这是对我青云门的挑衅!”
说完转身就想走,吴长老却招手收回了剑丸,假意叹道:“道友这是说甚,在下不过是在我凌山驻地练剑,如何却成了挑衅了?倒是青云门的这位道友,不说一声就直接闯进我凌山驻地究竟是何用意?”
这一句话就拦住了壮汉匆匆要返回去的脚步。
哪里便是凌山驻地了?壮汉心想:他不过是想吓唬吓唬他们罢了,真的碰到了防护阵法后他自然是会出面拜访的——事实上他一直在等着将要触碰到防护阵法的刹那——然而那壮汉两眼一圈转后,愕然发现自己门宗的星河梭居然真的是坠落在凌山驻地的阵法范围内的!
壮汉也并不是傻子,稍微一想他就猜到必是眼前这老贼有意关了阵法引他入彀,然而此刻已经既成事实,他再机敏一时间也想不到该如何去圆,且现在门主并不允许他们公然与凌山对抗,那壮汉无法,只得露出个难看的笑来:“只是我想到与诸位道友好久不见,便不由得甚是想念,甚是想念啊,想让两门弟子早日亲近亲近。”
吴长老笑眯眯捻着胡须,点头应道:“亲近、亲近,确实是亲近。”
可不是嘛,都亲近得整艘星河梭往人家的驻地里闯了。
壮汉便甚是有些尴尬,他吞吞吐吐了片刻,一眼扫到了人群中的萧子白,立刻眼前一亮道:“就是嘛,亲近亲近是好事,不如你我两宗更进一步,让弟子们互相亲近切磋一番如何?”
也不待吴长老回应,壮汉就迅速地将话题转到了萧子白的身上:“我看凌山弟子中很有几个特别的弟子嘛,比如那个,筑基三重的,这样的修为敢来碧灵秘境必定是有所依仗!我门下弟子若能有幸与他切磋,必定能收获匪浅啊!”
这时候青云门那些弟子都已经陆陆续续地从裂成两半的星河梭里爬出来了,吴长老只扫了一眼就心知肚明:这些弟子里修为最低的也是筑基八重天了。
筑基八重天啊,在吴长老自己看来自然是抬抬手就可以轻而易举拍飞的货色,但对于萧子白?筑基三重天的萧子白?
吴长老有心回绝,但凌山剑宗一向锐意尚武,从未有过回绝切磋的先例,他一时间便很有些为难:身为长老,他是知道萧子白当初入门时几乎称得上是逆天的资质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七年了也才筑基三重,但眼看见掌门真人对萧子白的重视,便知道这少年绝不是一个“废物”,如何愿将美玉往石头上碰?
萧子白心中却有些微微的窃喜。
萧子白知道自己收敛光芒数年打磨基础的同时,不免缺少了实战的经验。自从发现自己与唐临之间的差距后,他一直努力修行,想要找机会改变自己“废物”
的形象,奈何一直以来都寻不到什么机会,如今好容易这机会来了,他又如何肯放过,当下便悄悄对吴长老传音道:“弟子愿与青云门道友一战。”
吴长老顿足片刻,只想骂他初生牛犊不怕虎,不晓得筑基三重与筑基八重的差距,却一想自己就在现场,必不令他当真有什么损伤,借机让他知晓一番修真界的危险也是好事,便点点头应了。
于是事情就那么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