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生疑惑地看了梅长苏一眼,方才郡主娘娘说起“祁王殿下”四字时,身前温雅公子搀扶自己的手掌似乎颤了一下。就像忽然间,被什么东西刺中似的。
梅长苏望见他的眼神,回以淡淡笑容,“你……叫什么名字?”
庭生似是有些怕生,踌躇了片刻才道出自己名字。
梅长苏心中默念“庭生”二字,暗思道:“许是在掖幽庭出生,故此名唤庭生。”
他望着那张初显旧人风采但稚气未脱的脸,又问道:“多大了?”
庭生道:“……十一岁。”
梅长苏心中仿佛响起一声钟鸣!
十一岁……十一岁……是了,当年那件事之后景禹为让自己断念而娶了王妃嫂嫂,婚后不久便是梅岭冤案,若是细细推算,十月怀胎倒也能与之吻合!
他心中提了一口气,缓缓握紧手掌。
掖幽庭……景禹饮酒自尽,王府被当今陛下查抄,男丁枭首女眷充官,这女眷充官之地便是宫中的掖幽庭,若是王妃嫂嫂拼命护下景禹一点骨血,让他在这掖幽庭中隐忍长大倒也不无可能。再则,方才的掌事太监也曾透露消息,说是靖王殿下似对他有所关照。一个堂堂皇子对掖幽庭中的奴才起了无缘无故的关注,此等举止愈发加重了他心中的猜测!
梅长苏深深看了庭生一眼。
靖王似是不愿梅长苏与其有过多牵扯,唤了一声庭生的名字,又望向梅长苏,问道:“这位是……”梅长苏识趣起身,向这位年少时的旧交好友行礼问安,声称自己乃是一介布衣。萧景琰静静看着他,“能进得这宫墙之中,又有郡主作陪,想必是我旧不在京孤陋寡闻了。”
霓凰扯开话题,“听刚才那个奴才说,你对这孩子颇有照顾,他是谁啊?”
萧景琰面色沉稳地开了口,说是他因母亲官宦罪女之故没入掖幽庭,性情温顺又懂些诗书,自己可怜之下偶尔回来看望。霓凰以方才甄别梅长苏是否说谎的目光看了萧景琰几眼,心中倒是存了不少疑虑:这掖幽庭中的奴才少说也有百十来个,若说可怜怎么不是旁人更可怜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