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过境处,一道道薄如蝉翼的裂缝轻轻地覆在李沧荷的脸上。
岳柠歌眼底涌出无比的恨意,紧接着,她指尖泛起阵阵殷红。
起初只是她武力的红晕,到最后却变成血迹斑驳。
连连的尖叫,在牢房里面响的透彻,连老鼠、蟑螂都不敢出来。
岳锦绣捂着嘴,不敢哭的太大声,生怕将祸端引到自己的身上。
岳柠歌的指尖环绕着武力,锋利无比!
薄如蝉翼的裂缝就像蜘蛛网一样裂开,皆是血肉横飞。
李沧荷捧着自己面目全非的脸,她不敢相信,竟然在死前还会遭受这般非人的待遇:“岳柠歌!你不得好死!你个小贱人,你不得好死!”
“我不会死,倒是你,好好担心下……”岳柠歌仰起头来,“秋天一过,你的日子就到头了。”
“我真后悔,后悔当年没有将你掐死在襁褓里面!”李沧荷愤愤地说道,“早知道我就已经趁着岳峰不注意,将你狠狠地摔下去!摔死你个棺材子!”
“你自己后悔去吧,我想到了深夜,老鼠会很乐意啃噬你带血的皮肉。”
岳柠歌信步走出牢房,她不解恨,但心里也涌出疑惑来。
若李沧荷说的是真的,岳峰不是武者,而她的生母……应该不会是武者。
武者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被人封印,怎么会被李沧荷轻而易举地就给弄死?
如果她的生母不是武者,那她是谁的女儿?
夜凉如水,岳柠歌的心也凉透了。
看到岳柠歌回到她的牢房,在角落里还在瑟瑟发抖的岳锦绣,没敢出一个声,就这么一动不动地静静地看着李沧荷。
到了下半夜,差婆才过来瞧了瞧,一见李沧荷满脸都是血,只觉得心里不大舒服。
不过在牢房里面当差,见惯了生死的她也没有多说什么,到了第二天早上,差婆领了人来放饭时,才发现,李沧荷竟然就那么死了。
何其悲哀。
李沧荷本来就是死刑犯,现在死了也不过是免去了斩首的大刑。
虽然在牢房里面死人伤人都是小事,但差婆还是将此事告知了管事的衙役,层层上报之后,还是被姜即墨知道了。
姜即墨没有说什么,只是让人去通知岳府的人来收尸。
虽说李沧荷生前做尽坏事,但死者为大,还是得让人入土为安。
岳峰并不想见李沧荷,只是派了岳鹤鸣来。
当岳鹤鸣一身素缟出现在牢房的时候,他却是看到了在李沧荷房间对面的那个人,岳柠歌!
岳鹤鸣大怒,冲上前去:“是不是你杀了我娘!是不是你杀我了娘!”
他的质问,让岳柠歌情不自禁露出不屑的笑意来:“你千辛万苦地将我送到牢房里面来,不就是为了让我报仇吗?我娘怎么死的,你也知道一二吧,我只是做了为人子女该做的事。”
她的嘲讽让岳鹤鸣恨不得将岳柠歌扒皮抽筋。
这个女人,不是人!
差婆将气氛不大妥当,赶紧道:“岳公子,怕是你要早些将女囚的尸体抬回去,这次是王爷法外开恩,本来按照程序还要……”
“还要做什么,我娘都死了!你们都是刽子手!”
差婆很不乐意了:“什么刽子手,我这只是看着牢房罢了,再说了,谁让这里的老鼠颇多,喜欢啃噬腐肉。最后说句不中听的,这女囚本来就还有十几日的寿命,不过是提前‘寿终正寝’,还免了斩首,身首异处的下场,算是上辈子积福了。”
她说的话,很不好听。
但岳柠歌却听的兴致勃勃:“岳鹤鸣,你费尽心思地将我送到这个牢房来,就该想到我会做什么,现在李沧荷死了,还有个岳锦绣呢。”
岳锦绣从头到尾都窝在角落,直到被岳柠歌提到名字,她害怕地嚷了起来:“妹妹,妹妹,别杀我,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那些都是我娘逼我做的,我是无辜的,我没有杀大娘,我没有杀,我那个时候还小,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说到这后面,岳锦绣拼命地磕着头,希望用自己的尊严来换取最后的活路。
“锦绣!”岳鹤鸣怒声道,“锦绣!你不许求她!”
“凭什么!”岳锦绣抹了一把泪,昨夜她仿佛置身于阎罗地狱,岳柠歌下手狠辣她见识过了,她只是想安安静静地度过余生,其他的她都不奢望了。
斩首什么的,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她不想和李沧荷那般死的痛苦。
“那都是你和娘做出的事情,我不要背锅,我,我什么都没有做过。”岳锦绣哭的很大声,在牢房里面就像是鬼魅之声那般,令人听了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