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嫂……呃,曲、曲哥哥,你别胡思乱想!”李芸急红了眼,“对、你看二哥哥将我家传的玉镯子都许了你,他只有你一人,大约真的是忙,他是皇帝身边的人,莫说是你,就算是我、是老太太,最近都没有见着他呢!”
杜哲看着记得要哭的李芸,勉强笑了笑,道,“芸儿,你、你也是懂诗的……可曾听过我们满洲大才子的一句词?”
“什么词?”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杜哲苦笑一声,丢下李芸,恍恍愕愕地就从屋内晃了出去,可是没有走两步,便扑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李芸找来了大夫,却说曲爷这是心病,没有什么药好医。
虽然心里知道这是游戏,可是有的时候人就是这个样子,明明知道无力回天,却还是不愿意放弃。而且,用当下时新的话来说,难道不就是“道理我都懂,可我做不到”吗。
说是这么说,可是杜哲却一天天虚弱下去,待到落雪的时候,却已是昏昏沉沉每日都少有清醒的时候了。李芸那日就已经连忙去了火急家书给曹雪芹,待这日大雪纷飞,李芸终于盼到了曹雪芹的回信。
李芸也不管外头风雪扑人,直接将信飞速送与杜哲。杜哲接过曹雪芹的信来看了,先是恹恹的一个人,却忽然指着那信大笑起来,又突然怪叫几声、眼一红掉下泪来,哭哭笑笑好一会儿,呕出一大口黑血来。
戏班中人被杜哲吓个半死,却不料冬日一过,他却渐渐好了起来。
只不过,杜哲好起来后,每日总要指着曹雪芹骂上几句。后来,连来请戏的人,多半都知道了这个脾气。知情人只道杜哲是同曹雪芹置气,不知情的还以为他同这位新贵有什么仇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