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晨在摊子上吃了好几颗荔枝,伸脚踢一踢那褐布衣衫的摊贩:“你在这地界卖荔枝,一日收成几何?”
这摊贩颤抖着话都说不利落:“回、回、回大人,小、小小小小的,一日、一日挣、挣六七百文。”
谢晨嗤笑:“倒是下贱营生。宫中采买一两一颗,还不如此刻新鲜。”此话一出,梅兹只当自己没听见,谢晨扔了碎银子,回头便说了:“起居注烧了便烧了,由着他们闹事好了。”
梅兹立时急切:“谢相您手里有着起居注,喊人摘抄一份便好堵住他们的嘴了。何苦由着他们闹事?”
谢晨偏头看过去,梅兹瞬间被他骇住,那眼神竟然有若冰霜凝固的刀剑一样犀利无比。谢晨看他急急忙忙低下头去,他眼角微挑,眉毛已经拱起来了。
“若非你在我身边许久,对我忠心耿耿,我当真要怀疑你是不是别的人派来的卧底了。翰林院失火,打死几个不负责的看守就好了。他们闹,你便来我这里想要摘抄起居注。摘抄了还想堵他们的嘴?怕是搂着起居注就到御前告我一状,说我竟然敢窥视宫廷。你是觉得你太聪明,还是你把我当蠢货了?”
梅兹砰地一声猛地跪倒在地上,他冷汗直冒,哆嗦着:“大人、大人!我、我没有这个意思!是下官糊涂了!是下官糊涂了!”
谢晨说话声音再小,也因为没有掩饰而让人听见。可是他根本就不在意,就连在轿子里的郝白都能够听得明明白白。他忍不住揪住了屁股垫子。
谢晨看着地上不断磕头的梅兹,他顺手拿起一颗梨子,擦了擦就啃起来,完了撩开帘子,把咬了一口的梨子递到他的嘴巴边上,郝白皱眉看他。
“我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