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足一天。”巢文彦客观答道,他领着的不过是一小支巢家军,要同十万白狼军抗衡,实在很吃力,更何况还是在这种连续作战的情况下。
“一天应该勉强够。”景如是不太肯定,毕竟狼的速度快过马,若是油田距离过远,只怕战死到最后一人都不能将其引入埋伏圈。
“不行。”康惜赐断然拒绝道,“城中守军不足五千,再让三千精锐巢师去吸引白狼军,这同送死有何异?”
“总比坐以待毙来得好!”景如是提高音量,将问题扔回给他,“那你有没有别的必胜法子?”
巢文彦却插话道:“殿下,这也未尝不可。”
“文彦。”康惜赐皱眉,唇角微抿,然而他刚开口,外面却疾步步入了一名军官模样的男子。那男子低声对他说了几句,将手中一枚细长的管状物体毕恭毕敬地交给他之后又快速退了出去。
康惜赐垂眸一看,双眸顿时一亮。朗声说道:“好,我同意!”
景如是和巢文彦皆是一愣,不明白他的态度怎么顷刻间就翻转了。
“殿下,你这是?”巢文彦开口询问道。
“你先下去吧。”康惜赐对影卫说道,当房内只剩三人时,他将手中展开的小纸条递给了巢文彦,说道:“你自己看吧。”
巢文彦一看,也立即喜形于色,大喊道:“太好了。”
景如是仍然是一头雾水,连声问道:“什么太好了?你们到底在讲什么?纸条写的啥,快给我看看。”
说着,她按捺不住伸手抢了过来。
字条很短:五万天泉军明日清晨可汇合。青史上。
“巢青史!”景如是心中猛然一喜,抬头望向康惜赐,问道,“巢青史说他带了五万人马过来?”
康惜赐点头。
“你是怎么同他取得联系的?”景如是虽然开心,但脑子却很清醒,很是好奇在这种情况下,康惜赐是如何同巢青史取得联系的。
“这不重要。”康惜赐却明显不想说得太多。
“小气鬼。”景如是被他浇了盆冷水,白了他一眼,嘟嚷道,“你不说我也会查出来!”
康惜赐懒得理她,对巢文彦说道:“我们即可召开作战会议。”
“好。”巢文彦点头,立即出去吩咐亲卫兵。
“我也要留下来。”景如是义正言辞说道。
康惜赐看都不看她一眼,淡淡道:“随便。”
景如是对着他的背影挥了挥拳头,心念道:就该让匈奴把这家伙抓去牧羊!
作战思路很快就明确下来:巢文彦提前带领人马从西侧门出城,黎明时分,当巢青史的大军与匈奴交战时,三千精骑以迅雷之势绕到匈奴背后偷袭,将匈奴引往油田方向。
“匈奴的目标在于我,为了让他们追击我军,我会随同文彦一同出击。”康惜赐宣布道。
此话一出,顿时引起轩然大波。
“殿下三思,你可千万不能冒险啊。”
“是啊,就让末将装扮成殿下的模样来吸引匈奴吧。”
康惜赐抬手,打断众人的劝阻:“对方是白狼军,狼的嗅觉异常敏锐,冒顿也一定早就让它们记住了我的味道,如果此次我不亲自出马,以冒顿的狡猾是绝对不会上当的。”
“殿下,微臣也不赞同此等冒险之举。”巢文彦抱拳朗声道,“就算狼群记住了你的味道,让他人穿上你的衣物也可以混淆视听,你大可不必亲身犯险!”
景如是也是一愣,她都不知道康惜赐打算“牺牲”自己,不过她更趋向于赞同康惜赐,她清了清嗓子,说道:“我倒觉得这法子虽然冒险,但却很值得一试。你们都不赞同他出征,匈奴方面自然也会以为见到的祁王不是本人,说不准还不会攻击巢家军。反倒是兰城损毁严重,根本禁不起再一波攻城战了。待巢氏精锐尽出,城中只剩些老弱残兵,匈奴若是趁此机会完成围城强攻,这岂不是温水煮青蛙,到时候跳都跳不出去了。”
“你景家当然希望殿下去冒险了!”一名方脸大汉横眉怒视着她,质疑道,“殿下若是出了事,自然是遂了佞臣的心愿!”
景如是一听,脸色顿时浮现出一丝怒色,这简直是狗咬吕洞宾啊,她完全没有丝毫这等心机好不好!为了证明这点,她挺直脊背,也大声吼回去:“我同殿下一起出征城,这样不怀疑了吧!”
这群人真是蠢得可以了,冒顿怎会不清楚城中军力配置。待到巢文彦一攻击,他定然猜得到还剩下些什么人在留守兰城。只要他稍微动一点脑子,不追击死缠烂打的巢家军,而是派遣大军围剿兰城,以白狼的速度,破城易如反掌,而巢文彦连回援的机会都不会有!城中的人难道还妄图想从狼爪下逃出去?
“诸位不必再言。”康惜赐拍案定论道,“景如是说之有理。再者,作为全军统帅,若是不清楚前线局势,如何统筹全局?”
巢文彦也沉默了,因为局势如此,除了这般,他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来了。最重要的是,他深知康惜赐的性格,但凡一旦做了决定,外人想动摇是绝无可能的。
“殿下,微臣一定会拼死护殿下周全!”巢文彦不再阻拦,大声宣誓道。
其他人见状,也都纷纷效仿,不再多言。
日落西山,平地上刮起了风沙,细小的碎粒打在铠甲上,发出清脆的咔咔声。
“怎么突然刮起了沙尘暴,这可不太妙。”景如是以手掩鼻,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