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有不怕他的人。
“景如是,你瞪什么瞪,我可以作证是你自己摔下去的,与人无关。”一名高高的少年叫嚣道,他是兵部尚书之子,几名叔父都在军中身居要职,自恃家世雄厚,从来不把景如是这种“小鸡仔一样的人物”放在眼里。
“对,我们都可以作证!”有人起了头,其他人也就肆无忌惮起来了。
“自己蠢笨,休想赖人!”
“我看啊,他就是故意跌下去,想借机闹事。”
“没错,肯定是这样!”
“你们少歪曲事实!”初一气不过了,自家少爷被人推下河,这群人是非不分也就算了,竟然还颠倒黑白,还有没有天理了。
“放肆,小小书童,竟然敢对我们大呼小叫,景家的人都这么没规没矩吗?”这国子监里念书的都是官宦子弟,哪里轮得到一个书童教训。
“本来”初一还想辩驳,却被景如是不着痕迹地制止住了。
“我没瞪人啊,就是眼睛进了点水,有些看不清罢了。”景如是竟然没恼,反而大度地笑了笑,不想和这群无谓的人逞口舌之能,拉了初一就往人群外围走。
“哼,废物!”见景如是不追究反而急着离开,人群里传出讥讽声,嘲笑景如是的软弱好欺。
“少爷,他们欺人太甚了,你真的就不生气?”初一忿忿不平道。
“生气,怎么可能不生气。”景如是精致的唇角微扬,声音却冷冷的。
“那你就这么走了,不是应该把背后推你的人找出来吗?”初一疑惑了。
“我知道是谁推的我。”景如是清澈如水的眸子看了一眼初一,解答道,“我在水面上看到了巢文彦的倒影。”
巢文彦正是那最先发难的兵部尚书之子。
“啊,那你就这么放过他?”初一越发不解了。
景如是耸耸肩,反问道:“那能怎么办?找他打一架?我们两个加起来也敌不过人家一只胳膊啊。”
“那你告诉老爷,让老爷帮你出头。”初一立马出主意道。
“算了,这点小事不必劳烦爹,更何况这里的人都看我不顺眼,爹帮我出头只会让我更像过街老鼠。”景如是摇了摇头,眼神移到另一处,那里水榭临风,几名宽袍广袖的贵族少年正怒视着他,他叹了口气,对初一说道,“你看这四周,有多少人目露不善。这国子监内,想对付我的人多如过江之鲫。如果我事事都争强斗胜,只怕这里也容不下我了。”
“大不了不念了。”初一看不得自己少爷受委屈,冲动地脱口而出。
“傻初一,本少爷是这么容易就退缩的人吗?”景如是眨了眨眼,嘴角勾起一抹狡黠,“再说了,明的不方便,咱们就来暗的呗。潜谋于无形,常胜于不争不费。”
更何况,作为一个从未来世纪来的高智商“新人类”,他又怎么会蠢得同这群“史前动物”动用蛮力呢?
“什么蒸,什么肥?”初一挠挠脑袋,一脸茫然。
景如是也不跟他多解释,敲了下他的脑袋,指着自己的湿衣裳催促道,“还不快去给我准备一套干净的衣服,想害你家少爷伤风感冒啊。”
“马上就去。”初一立马一溜烟地跑远了。
景如是深吸了口气,飞快地理了理袍子,确定没有异常后,这才跟了上去。
然而,没走几米远,背后就传来一道厉喝:“站住!”
景如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群家伙还真是没完没了了,他只当做没听见,没有停下反而加快了步伐,大步朝前走去。
“景如是!你聋了不成?本殿下叫你站住!”另一道略显稚嫩的男孩声音响起,夹着恼怒。
景如是仍然不理,脚下走得赫赫生风。
“给我拦下他!”男孩一声令下,景如是只觉眼前一道影子闪过,一名魁梧的大汉就挡在了他的面前。
景如是被逼停下,忍不住腹诽道:小六子啊小六子,书院是禁止带打手的,你这是违规啊违规!
轻轻吸了口气,景如是扬起那无害的笑容,缓缓转身,面向着正走过来的两人,装作现在才注意到他们的模样,彬彬有礼地问候道:“两位殿下好。”
“哼。”那被景如是称作小六子的男孩冷哼一声,他约莫十岁光景,皮肤白白嫩嫩的,活似能掐出水来,一双眼睛如水晶葡萄似的,又黑又亮,睫毛长得离谱,长得比女孩还要漂亮。
而他旁边的四皇孙康之琦,同样长着一张回头率颇高的脸蛋,若不是他们的神情太不讨喜,景如是还真想夸赞他们几句。
“景如是,你是不是聋了?本殿下叫你停下还敢走!”六皇孙康之麟好看的眉头拧起,训斥道。
“啊,叫了我吗?”景如是决定装傻到底,他揉了揉耳朵,很是真诚地回答道,“刚才耳朵里进了水,听得有些不真切,忽略了两位殿下,还真是抱歉。”
“这么急着去哪啊?”康之琦也从鼻翼里发出一声冷哼,那模样让景如是感慨真不愧是一个妈生的,表情都这么——欠揍!景如是抖抖仍在滴水的袍袖,一脸无辜:“换衣服。”
两兄弟同时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更让景如是肯定他们是故意在拖延时间,想看他的狼狈模样。
不过要对付这两兄弟,景如是的智慧只需发挥一层便足够,他上前两步,棱角分明的唇瓣微微上扬,直衬得那双秋水翦瞳愈加晶莹剔透,他神秘兮兮地说道:“对了,今日早读的时候,我听到夫子说午时会对